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
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別來三五春。
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鬥酒相逢須醉倒。
……
夜。
“喝、喝、喝……”
篝火旁,馬小招正在與小杜鬥酒,旁邊的眾人都喝嗨了,無論男女,都興高采烈地在旁邊觀戰吆喝。
即便是最為年長的南海劍魔,都沒有再管小輩之事。
畢竟,這會兒的他,已經被王明揪住,硬生生灌了一葫蘆的猴兒靈酒,滿臉通紅,頭輕腳重。
當然,帶著某些情緒,灌他酒的王明,也扛不住,跑廁所去了……
許秀也喝多了,感覺頭輕腳重,腦袋暈乎乎的。
這時有人在叫他:“阿秀、阿秀……”
許秀一開始有點兒迷糊,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使勁兒甩了一下腦袋,方才意識到叫自己的人,卻是自己那不是親姐,勝似親姐的小妖。
如果說……
他爺爺許大有,留下了的神秘盒子,算作是許秀入行的關鍵道具。
那麽小妖,則是他真正入行的領路人。
別的不說……
光一個“花間隱身術”,便讓他平白規避了無數次的殺身之禍。
所以即便到了今天,人人都稱“許舊庭”、許仙師……
但對於小妖姐,許秀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他揉了一把臉,走到小妖姐跟前,開口問:“姐,咋了?”
小妖拍了拍他,說:“你嶽父找你,在水井那邊。”
“啊?”
許秀愣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什麽:“要來了嗎?”
小妖笑了笑,也不回答,說:“你去了就知道。”
許秀不敢怠慢,來到旁邊的長條餐座前,倒了一杯檸檬水,漱了漱口,又倒了一杯水,落在手中,把臉搓了一下,保持清醒之後,朝著後院外麵的水井處走去。
正常情況下,再多的酒精也刺激不了他多少……
畢竟此刻的他,已然超凡。
但問題是,若真如此,那作為人的樂趣,豈不是也都沒了?
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許秀還是盡可能讓自己,與常人一般……
此乃做人之道。
剛出後院,拐角處的廁所卻衝出一人來,差點兒跟許秀撞到。
許秀抬頭一看,瞧見來人是王明。
許秀扶住老王的肩膀,問:“哥,你沒事兒吧?”
王明打著酒嗝,氣呼呼地罵道:“沒事——我師伯那老東西,酒量不是一般的大……大家都不憋勁兒,他咋就一點兒沒事呢?”
許秀指著那邊被老鬼扶著的南海劍魔,說:“你看他那樣,叫沒事嗎?”
王明擺手,罵罵咧咧:“不,今天老子非要把那老東西,給喝歇菜不可……”
得!
許秀瞧見這老哥的模樣,顯然是有點兒上頭。
尋常日子,你可沒有這麽“囂張”……
這是帶著某些恩怨來的吧?
在場各位,天南海北,好不容易聚到一塊兒,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許秀也不攔著。
不過眼看著王明就要走,他卻又伸出手來,一把將人攔住。
王明一愣,問:“幹哈呢?”
許秀左右打量一下,瞧見沒人,低聲說道:“王哥,那啥……你那兒,還有鹿茸沒?勻兄弟一點?”
本來急吼吼要去“報仇”的王明,一聽這個,頓時就不困了。
他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地說道:“咋滴?你不是說你青春年少,根本用不著嗎?”
許秀聽了,尷尬地扶著腰。
他低聲下氣地說:“哥,你是我的親哥,別辣麽大聲……”
講完,許秀低著頭說:“那啥,我之前也覺得不用啊,甚至感覺自己這體格兒,能打十個呢——但包子你也知道的,混元金鬥,先天靈光……那強度、哎呀呀……”
咳咳咳……
仿佛男人基因裏麵帶來的興奮,王明好端端一殺伐果斷的大佬,聊到這個,就忍不住想笑。
笑過之後,又生出幾許悲涼。
陰盛陽衰,夫綱不振,可不止是許秀一個人的事兒。
他王明,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怪隻怪你沒找一個平凡女子,而是選了個“不愧世上英”的女中豪傑吧……
想到此處,原本還發出“油膩”嘲諷的王明,頓時就悲從中來。
他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許秀:“新鮮的鹿茸肯定是沒有了的,不過我用那玩意,加了一些佐料,;煉了這瓶春風丹,先給你一瓶抵一下——這玩意,是虎狼之藥,你自用就好,一般人可真扛不住,直接燒成灰去的……”ωωw.Bǐqυgétν.℃ǒM
許秀拿了,如獲至寶,連忙收起。
……
兩人簡單聊過,各奔一路。
許秀來到了水井邊上,瞧見黑手雙城早已在此等待。
到的時候,他這老嶽父,正坐在青石條凳上,低著頭,打量著水井之中,不斷蕩漾的天上月呢……
黑手雙城似乎瞧得出神。
好一會兒,方才回頭,看向了旁邊的許秀。
他問:“喝了不少?”
許秀嘿嘿笑,說:“差不多……”
這對爺倆,相處得關係和睦,堪稱知交,而伴隨著更多時間的流逝,彼此之間的私下相處,也更加輕鬆隨意。
許秀也坐了下來,問:“爸,瞧啥呢?”
黑手雙城淡淡地說道:“我在想,水中之月,與天上之月,到底是彼此倒影呢,還是對等而立的存在……”
哈?
許秀愣了一下,說:“這麽深奧的哲學話題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