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架著阿讚馬拉拖行,速度難免很慢,而後麵的人卻越追越近,腳快的人已經發現他們的蹤影,舉起手電筒照過來,一麵罵著:“站住,再跑就打死你們……”方剛和貝姆互相看看,腳下加速繼續跑。忽然身後響起“啪啪”兩聲,方剛覺得耳邊有什麽東西急速掠過,還發出“嗖”的聲音。
“他們有槍!”方剛大驚。
貝姆氣喘籲籲地說:“快點跑!”兩人已經很累,身後槍聲再起,方剛以前在惠州的時候也旁觀過這種場麵,那都是黑社會分子從邊境走私過來的槍支,有五六式、五四式手槍甚至獵槍和自製改裝的,口徑不同,子彈長度不同,發出的聲音也自然各不相同。從槍聲來判斷,方剛能聽出那是短的手槍,但口徑不小,應該跟中國的五四式差不多。
他深知子彈不長眼,現在又是深夜,黑燈瞎火的亂跑,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瞄準就開槍,說不定哪槍就打在身上,要是胳膊腿還好些,如果運氣不佳,子彈打中後心甚至後腦,這條命就交待了。於是方剛鬆開手,貝姆跑得急,他一個人哪裏拖得動阿讚馬拉的身體,他頓時落在地上。
“快把他扶起!”貝姆喘著氣彎下腰再去扶。
方剛卻說:“別管他了,不然我們也全都跑不掉!”貝姆大驚,說這怎麽行,把他扔下不是必死嗎,抓起阿讚馬拉的手臂就要架,這時聽到“啪”的輕響,身邊有棵大樹的樹幹中了一顆子彈,樹皮四處飛散,濺在貝姆臉上,他哎呀一聲捂著臉,還以為自己中槍了,方剛拉著貝姆的胳膊朝汽車方向狂奔。
貝姆掙紮著回頭大叫:“阿讚馬拉……”
“別喊!”方剛低聲說道,“你是怕他們不知道有你?”貝姆邊跑邊絕望地回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阿讚馬拉,沒拖著人就跑得快多了,兩人拚命跑到汽車處,方剛鑽進去以最快速度發動引擎,直接掛到四檔,汽車屁股冒著白煙轉半個圈,那些白煙倒也起到了很好的隱蔽作用,頓時樹林裏到處都是煙霧。
後麵追的人看不清,隻好舉槍胡開亂射,有兩槍擊中汽車的後擋風玻璃,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貝姆嚇得連忙彎下腰,把頭向左埋藏。方剛大叫:“你別壓著檔杆!”貝姆哪裏管這些,連頭都不敢抬,生怕流彈打到他。
方剛不能掛檔,隻好以四檔行駛,車開得很快,衝上路麵疾馳,駛離這片別墅區。他邊開車邊從車內後視鏡觀察,發現有一輛汽車也跟了上來,就知道是單良的人。方剛隻好在別墅區繞路,這片區域基本全是那種獨棟,一座挨著一座,把道路分割得很碎。於是方剛就在這些獨棟別墅之間來回繞路,左拐右拐,希望能把後麵的車甩掉。
“你不認識路了嗎?”貝姆低著頭大聲問。
方剛說:“有人在後麵追呢,我說你能不能把頭抬起來?我不能用四檔轉彎,非撞大樹上不可——”剛說完,有個彎拐得太急,汽車直朝路邊的電線杆撞過去。方剛嚇得魂都飛了,隻好揪著貝姆頭頂的刷子,把他腦袋抬起來,這才勉強用左手降檔,踩下刹車。就這樣,車頭也刮到了電線杆,前保險杠被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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