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枝手中持劍,那劍上還沾肉帶血,卻不退不讓,隻原地站定,冷聲問道:“眼下是你討價還價時候?”
又道:“事已至此,若你顧惜家中親友半點,不願殃及無辜,便老實將背後人供來,再有如此態度,京都府衙不好動手,我此時親斬你頭與城門下,將來再去蔡州領罪。”
當朝公主,親手殺一個矯詔的禁衛,能被治什麽罪?
連先斬後奏都稱不上,陣前脫逃,本就已經無赦之罪,換個將帥連“殺”字都不用說,就有左右將人拖下去立斬。
段達方才欲要跳起,被邊上早有準備兵卒按住,動也不能,欲要伸手去捂耳朵也不能,痛得眼前一黑,好容易喘過氣來,便聽到趙明枝“親斬”二字,那痛上又再加痛,眼前如冒金星,心中那恐慌更是難以抑製。
前一刀劈的是耳朵,此時叫他痛極欲死,麵前那劍尖還在微微發顫,雖能看出持劍人並無多少武藝在身,段達卻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再嘴硬一句,下一劍斬下的地方必定就是自己頸項。
趙明枝一劍劈下,斬了段達耳朵,他慘叫一出,圍觀百姓本來騷動,頓做停歇,無一人說話,隻屏息凝神,個個等看場中發展。
至於段達,此人匍匐地上,五官連心,痛得難做描述。
如果真是什麽豪傑英雄,他又怎至於臨陣脫逃,更何至於威誘平民?
被趙明枝拿話一逼,左耳時時正做提醒,更有從前得知的公主事跡在心中提點,此人哪怕頭臉火辣辣,口都難開了,為多活一時,還是連忙回應,叫道:“我招,我招!!”
正叫到此處,後頭卻又有一陣騷動聲,一行人自後方匆匆而來,乃是京都府衙當中左右軍巡判官領著不少巡鋪。
等人行至跟前,趙明枝揮了揮手,攔住眾人行禮,先指對麵段達,幾句說了經過,又指了對麵許多馬車車廂道:“且叫人把裏頭東西一一卸了,當場謄錄,待審了段達,問清來曆,將來再張榜昭示尋其主人,問其來龍去脈,如若財物無主,便由朝廷收繳……”
話才落音,人群中早已爬出一人,叫道:“殿下!官人!裏頭有一箱子是我家的!”
有人起頭,後頭又有三五個小心站出來,乃至七八人,十餘人,眼見人越來越多,便再不如先前畏懼,於是七嘴八舌,個個把一肚子委屈說的出來。
“我本不願信,隻那段達說今日便要封城,不許進不許出,我自家不怕,隻怕八歲兒子,便湊了四鄰八友,家私細軟一應收拾,在他那買了個位置將一點子金銀送得出去……”
“從前那些個混混才安分不久,這幾日又冒將出來,隻說如若交錢,好歹有點子根在可以再發,如若不交,將來狄賊來了,一應都燒了,半點不能留……”
“我家那不肖子為人慫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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