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抬頭,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早晨他明明見過她拄拐的樣子……可仔細想想他這樣問也沒什麽不對,早上隻是遠遠一望,兩人並未交談,他當然不知道腳傷的原因,故有此一問。
“回陛下,早晨,下榻時,不小心崴了腳。”清兒低頭。
宇文衷內心腹誹。
起個床也能崴到腳,這話說出去鬼信。
“拿冰敷過沒有?”
“敷過了。”
“這兩天先冰敷,隔兩個時辰敷一次,兩天後再熱敷,睡前再泡一泡熱水……”
“陛下,清兒知道的。”
宇文衷梗住。對了,她是醫者,何況這些都是常識。他不知不覺就說了一通廢話,這下自己也有些尷尬。
他幹脆廢話說到底:“那,這段日子你盡量不要走動,好生休養吧。傷筋動骨不是小事……之前還說請你來我家做客,好好帶你玩一玩,”說起來,這裏也不是他的“家”,他不禁黯然,“可如今我瑣事繁雜,你的腳又傷了。隻好等你傷好再說。”
“清兒來平沂不是遊山玩水賞風情的,清兒是來找一個人。找著了,自然也就回去了,不敢叨擾過久。”清兒低著頭,默默腹誹:他再這樣日複一日地演下去,自己都要信了吧。
宇文衷半晌未語。終於,他露出一絲笑,“你多多休息。”轉身走了。
蔡文千忙過來將手裏的小盒子塞到清兒手裏:“東海進獻的夜明珠,陛下猜姑娘會喜歡,特意帶過來。”說著皺著眉搖搖頭,轉身也要走,清兒心下一動,拉住他:“蔡公公。”
蔡文千止步。
“陛下眼有烏青,想來近日睡眠不好。公公在陛下身邊應當注意,給陛下準備的晚膳要清淡,晚間不要給陛下濃茶,陛下睡前勸他飲一杯熱牛乳,還有陛下的寢殿可以放置一些新鮮蘋果……”清兒說著說著麵有赧色,“最好叫侍寢的娘娘睡前給陛下做一做足底按摩。”
她說完,隻見蔡文千若有所思望著她,她微微欠身:“公公費心了。”
沒辦法,身為醫者,看到病人就忍不住要開口勸誡。
蔡文千微笑,“是姑娘費心了。”
蔡文千出了羲和宮,望見陛下在不遠處等他,他連忙低頭上前,回複陛下:“清姑娘看了夜明珠,並無異色,隻和奴婢叮囑了,讓陛下好生休息,不要熬夜。”
宇文衷聽後沉默片刻,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方才的宮殿。
一次次試探,一次次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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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的腳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偏她自己總閑不住,三天不到又開始出門到處逛,似雲不敢疏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她鬼使神差般又來到依蓮池。卻再沒看見池心亭的那個身影。那分明是宇文衷,可又透著一股陌生,究竟怎麽回事……她甚至懷疑那天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因為,她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幻覺了。
“姑娘,莫統領來了。”似雲低聲提醒。
她回過神,看著莫焰大踏步走過來,見了她,抱拳致意,她微笑回禮。
“臨江縣的人回來,回稟裴伯的後事已辦好。”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遞過來,“這是裴伯身上的,陛下想著一定對姑娘很重要,特意叫我過來交給你。”
清兒接過。是她給裴伯準備的藥也物,裴伯一直貼身帶著……她與裴伯雖然談不上關係甚好,但也一起生活了這麽久,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