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下去吧。”男人沉聲吩咐了句,不習慣家務事落在外人眼底,盡管這兩人也受命於他。
孫護士點點頭,準備離開,不過又交待了句:“沈女士身體虛弱,地板涼,還是起來吧。”
沈禦似有若無地應了聲,等到門口兩人離去,他彎腰將地上癱坐的女人連拖帶抱扯起來,放到床上。
爭吵咆哮都不能解決問題,事已至此,沈禦能理解姐姐的無奈與心酸。
兩人都沉默地冷靜了會兒,沈禦在姐姐麵前蹲下高大的身軀,微微抬眸看著形容枯槁的女人,“姐,這些年你受苦了,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可現在,既然你已經脫離苦海,那就應該跟那段生活劃清界限。孩子……以後可以再有,你還……”
“沒有了……”沈禦平聲靜氣的勸慰被女人軟綿綿的聲調打斷,沈寧聚起眸光,視線從一片水澤中定定地看著弟弟,呢喃道,“我墜海能撿回一命就是奇跡了,能生那個孩子,也是鬼門關前走一遭,我身體太弱,軒兒是七個月早產的……我大出血差點殞命,也因此切除了子宮,我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沈禦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在聽完姐姐這番話後,再度褪去血色,冷硬猶如雕塑一般。
姐姐這一生,命途多舛,坎坷流離……
“我跟章國智夫妻一場卻沒孩子,被迫留在申屠梟身邊這幾年,雖然暗無天日,可說實話——卻是這樣一個窮凶極惡的人,給了我作為女人完整的一生,沈禦……所以,你能明白姐姐心裏的苦楚嗎?正義道德,我不是不懂,爺爺從小教育我們,沈家的子孫,從出生就流淌著正義的鮮血,可放在任何人站在我這個角度,都不可能完全區分道義跟感情——”
沈寧淒楚地勾唇,端莊秀麗的五官綻放了點笑意,頭發被淚水沾濕貼在麵頰上,恍恍惚惚的臉色,斷斷續續的語調,也不知她是在說給沈禦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說我愛上了他……或許吧,我是女人,女人都渴望被寵愛被嗬護……我想我是淪陷在他畸形變態的溫柔裏了……什麽時候動了情……丟了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姐姐話裏無法形容的苦楚與惆悵,聽得沈禦渾身冰冷,手指都禁不住發抖。
他可以想象,如果他不答應姐姐的請求,如果申屠梟死在他的手裏,姐姐會被毀掉。
她或許不會怨他,怪罪他,但她極有可能了結自己,結束一切。
沉重的頭顱垂下,沈禦無法再多說一個字。
良久,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漸漸站起,沉沉冗長地歎息一聲,刻意舒展已經僵掉的眉宇,視線沉重地望向窗外。
“時間不早了,你身體不好,先休息吧。”
沈寧仰頭就問:“那你答應姐姐的請求了嗎?”
“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他出現在境內的消息已經被警方和軍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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