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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學中的馬(2/5)

作者:宋長宏字數:11690更新時間:2019-09-21 03:15:33

    屈原的作品中經常出現“騏驥”形象。《離騷》:“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導夫先路”;《惜往日》:“乘騏驥而馳騁兮,無轡銜而自載”;《懷沙》:“伯樂既沒,驥焉程兮?”詩中騏驥馳騁的形象實際上是詩人崇高理想的象征。屈原的弟子宋玉在《九辯》中寫道:“卻騏驥而不乘兮,策駑?而取路。當世豈無騏驥兮,誠莫之能善禦,見執轡者非其人兮,故?跳而遠去。”詩中騏驥和禦者之間的關係猶如千裏馬和伯樂,但不同的是這裏的騏驥並不是被動地接受選擇、等待知遇者到來,如果“執轡者非其人”,則要遠走高飛。正如論者所說的那樣,這裏“禦者與騏驥的矛盾即是貧士與昏君的衝突,士亦要擇主而事,一股清正之氣中散發了士階層對自我價值的肯定與自尊。”

    秦代文學雖然成績較小,但有李斯的一篇名文――《諫逐客書》。文中曾以秦地不產的寶馬等比喻“外來人材”:“今陛下至昆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此數寶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悅之,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衛之女不充後宮,而駿良不實外廄……”以駿馬等豐富的比喻說明異國人材對秦國的重要性,揆之以事理,說之以利害,終於說服了秦始皇。秦始皇留客也好,逐客也罷,都沒有使其江山永固。在他死後爆發的農民起義很快就將秦朝推翻。起義隊伍中有一個英雄兵敗之後寫下了一首千古悲歌――《垓下歌》,其中有兩句為“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表現了項羽臨死之前對自己心愛的戰馬的依依不舍之情。

    楚漢相爭,劉邦立漢。至武帝時,國力最盛。漢武帝喜愛良馬,曾作有《天馬歌》:“天馬徠兮從西極,經萬裏兮歸有德,承靈威兮障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詩中表現了漢武帝好大喜功和酷愛良馬的心情。這隻是皇帝高興偶一為之。漢代作為“一代文學”的是漢賦。漢賦詞采華麗,鋪張揚厲,其內容多表現車馬、田獵等,如枚乘的《七發》,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等,都有長篇大段的關於車馬和田獵的描寫(因其篇幅較長且文字艱澀,此處不引)。漢代的詩歌以樂府為主,感於哀樂,緣事而發。《孤兒行》中有“父母在時,乘堅車,駕駟馬。父母已去……大兄言辦飯,大嫂言視馬”之句,表現孤兒在父母死亡前後兩種不同的境遇。《戰城南》中有“梟騎戰鬥死,駑馬徘徊鳴”之句,以戰馬的哀鳴表現戰爭給人們帶來的苦難和不幸。東漢文人五言詩《古詩十九首》中的《行行重行行》中有“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以胡馬比喻遊子思歸之情,語短情長,富有餘味。

    建安作家筆下的馬形象,是社會現實和個人情感抱負的直接表現。“行行日已遠,人馬同時饑,擔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苦寒行》),“戎馬不解鞍,鎧甲不離傍,冉冉老將至,何時返故鄉”(《卻東西門行》)。曹操的這兩首詩描寫了行軍之苦,抒發了征夫懷鄉之思,而《龜雖壽》中的“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老驥自喻,表現了老當益壯的誌士情懷,被今人廣為引用。建安七子中的陳琳,有《飲馬長城窟行》:“飲馬長城窟,水寒傷馬骨……男兒寧當格鬥死,何能怫鬱築長城?”以飲馬起興,對統治者修築長城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女詩人蔡琰曾為胡騎所擄,遠嫁匈奴,後被曹操贖回。她在《悲憤詩》中寫道:“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控訴了戰爭給普通人帶來的災難。被譽為“建安之傑”的曹植,他的前期詩作《白馬篇》是一首描寫英雄和戰馬的優秀之作。“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詩中身騎白色駿馬、武藝高強、渴望建功立業甚至不惜捐軀赴死的幽並遊俠兒正是詩人理想的化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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