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01年5月的一個夜晚，我將我從此再也不再可能有小孩的消息告訴了達吉斯夫。達吉斯夫一聽，突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我，穿上衣服獨自走出了房門。那一晚，他回來很晚，也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這以後，達吉斯夫明顯的變了，對我表現出了異常的冷淡，還經常借故不回家。 同年6月的一天，達吉斯夫對我說：“羅麗娜，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說：“有什麽事，你盡管講吧。”達吉斯夫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對我說：“我有個要好的俄羅斯女同學，近兩天要從烏蘇裏過來，準備與我合租房子住。”我半天沒做聲，用讀不懂的眼神看他，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愛慢慢地消失了，我知道作為一個女人不能生小孩將意味著什麽。 我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淚流滿麵地。他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想法，他說他是一個獨子，家裏不可能感容忍他找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中國女人做妻子…… 我不能再聽下去了，我含著淚水默默地清理著自己的行李走出了他的家門。達吉斯夫趕了過來，硬是塞給我一個50萬盧布的存折。揣著這筆用我的青春、用我失去做母親的權力與代價的存折，走在俄羅斯陌生的大街上，我再也控製不了自己，我伏在一牆角上痛哭起來。 我無處可去，我隻好買了一張最早的，也是最快的回烏蘇裏的火車票，選擇了回烏蘇裏。回到烏蘇裏，在一同學處住了幾天後，我終於想通了，我不能就這麽垮下去，我要工作，我要活出個人樣來。 2001年7月，在一位朋友的介紹下，我來到烏蘇裏最繁華的商業街“中國綏芬河商業街”打工，當上了時裝模特。每個月雖然隻有10000盧布的工資，但我學會了經營時裝的本事。 2002年5月，在中國綏芬河商業街摸爬滾打了幾個月後，我與一個相好的女朋友毅然決定自己單獨幹。 我們來到中俄邊境，找到一家經營中國絲綢服裝廠中國老板，願全權代理烏蘇裏的銷售。在對方迷惑的眼神裏，我們沒有一絲的懼色，我們將自己的積蓄傾囊而出，朋友也找人借了幾十萬盧布，訂購了一萬套時裝。 看著搬運人員將成包的衣服扛進庫房裏，我與朋友的心都禁不住有些發懵，如果這些買賣搞砸了，我們將麵臨一無所有，甚至是債務纏身。那時，恐怕連買自殺的藥都沒有錢了。 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雇了幾名形象好，氣質佳的俄羅斯女員工，與她們一起穿梭於烏蘇裏各大商場，店鋪，給予他們最優惠的銷售條件。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成功了。第一批一萬多套時裝，用了不到二個月的時間，全部找到了貨主。於是，資金回籠了，且有數十萬盧布進帳。從此，我對經商更有信心了。現在的我不僅在烏蘇裏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服裝公司，還利用瑕時進入烏蘇裏一所大學進修研究生課程。在異國的土地上，我哼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遙望故國，心中漸漸坦然。我終於明白“莫斯科不相信眼淚”這句話的份量，也懂得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憧憬真實的愛情，期待著未來美麗的牽手，我用我的真心冷靜平和地麵對在異土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