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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二金仙九州遊戲 諸神女萬裏逢迎(2/5)

作者:【清】呂熊字數:23006更新時間:2019-09-21 05:49:44

    拂衣來雁蕩,霞彩碧空流。

    我有孤懷月,高懸萬古秋。

    懸崖手再撒,削壁跡雙留。

    歌斷思仙曲,因風到十洲。

    又曆大小龍湫,見飛流而下,有三千餘尺,曰:“如此奇景,惜在海涯,猶之乎國士生於僻隅耳!”遂渡海至閩之武夷山。山有一帶削壁,橫亙者幾十尋,峻險插天,猿狖莫能攀也。月君折竹枝為筆,騰身半空,揮四句於壁上,每字圍方尺餘,若龍跳天門,過此者稱為仙筆。詩雲:

    削石千尋翠萬重,洞門深鎖幾芙蓉?

    山靈自是仙家物,不許凡人住一峰!

    題畢,請鮑師亦留一首。鮑姑曰:“仙子之詩,佳者許飛瓊與樊夫人,今得月君而成鼎立。我於斯道未精,豈可貽笑?”月君曰:“豈有為師者在弟子麵前謙遜的理?”鮑姑乃書一絕雲:

    武夷仙翁何處去?峭壁萬丈插空天。

    我來策杖明月下,微聞鶴唳出鬆煙。月君道:“一氣揮成,天然標格,仙家之老杜也!”乃遍尋玉華仙掌、天柱七台諸名勝。俯見九龍灘水,曰:“人秉山川之氣以生,此地當出龍陽君。”鮑師笑曰:“自古有之,於今為盛。”遵海一望,曰:“累累然若黍米者,其海島諸國欽?”鮑姑曰:“海包乎地,中國亦海中一大島也。鄒衍謂九州之外複有九州,裨海之外又有大海。是應指大島外之海,謂之裨海;海中之小島,謂之九州耳。若至澒洞無涯之極處,則已無底,又豈有島乎?”月君曰:“鄒衍之說,勝於管窺者多矣。”遂禦風而飛至厓山。鮑師曰:“宋祚絕於此處。海外僻遠,從無憑者,宜有詩以悼之。”月君題曰:。

    厓山猶講學,中國已無家。

    子母為魚鱉,君臣葬海沙。

    事由誅嶽始,源豈滅遼差?

    辛苦文丞相,戎衣五載賒。

    又自瓊雷而達嶺南,覽祝融之墟,循尉倫之跡,周流五嶺,乃憩羅浮。幽香遝渺,正梅花欲綻之候。鮑師指一株老梅,謂月君曰:“梅花百萬株,皆從此株創始,乃神物也。”月君視之,其形若老龍,湧地而出;其根如千③嚴子陵釣台——嚴子陵,姓嚴名光字子陵,曾與劉秀同學,劉秀即位後,他改名隱居。釣台為其隱居之所。④謝靈運——南朝宋詩人。百蚊螭,互相糾錯;其枝於多拳曲倒垂,有若攫挐之狀;皮膚斑剝,紋如黝漆,半為苔薛所蝕;其柯本脫皮有三尺許,潤潔異常。謂鮑姥曰:“此待我來題詩也!”乃以衣帶蘸硃砂,揮一絕雲:

    露雕紅蕊堪為鱉,風剪青霞好作裳。

    何事千年冰雪操,頓教一夕嫁仙郎。當晚與鮑姥同坐樹下,月君曰:“古來高人逸士,或遊五嶽,或泛五湖,嘯月吟風,亦仙流也,何必求海上三山哉!”隻見一絕色女於,帶著個青鬟微步而來,向月君與鮑姥斂袂再拜曰:“妾意大陰娘娘到此,必為我表揚清操,何期反加玷法耶?”月君問:“子非與師雄相會者欽?”曰:“然也。妾乃梅花孕結之精英,妾在則花榮,妾去則花萎,與梅花為一體,非山妖木怪,憑附於物者比也。偶而步月,邂逅趙郎,同酌花露,令翠羽歌以侑觴,因此予有仙骨之故。在妾,有形無質,豈有男女交合之事耶?可奈世人形之篇詠,不惟玷妾,實站梅花,掬西江之水而不能洗者,千百年於茲矣!”月君又問:“子言為梅花之精英,何以吳中元墓梅亦甚繁,而獨無精也?”對曰:“元墓之花,喪其天者也。大抵人以結子之利,故到處種植,略至結子稀疏,或截去老枝而補接之,甚則井掘其根另培新者,焉得有英?非若此間千百年無人采折,自然而全其天者也。”鮑師曰:“此至理也!月君可另作一首,為梅花生色,為之子完名,毋使人致疑於冰雪也。”月君一想,於下兩句改數字雲:

    煉出千年冰雪操,不妨月夜會仙郎。梅花女子大喜,再拜謝曰:“山中花釀,不堪小酌。倘蒙垂鑒,當令攜來。”言未畢,又一青鬟攜酒一尊,朱盒一枚,冉冉而至。盒中果四品,荔枝、圓棒、鬆於,皆新鮮者。鮑師曰:“非其時,何以有此?”曰:“妾於鮮時摘來,剖新篁而貯之節中,可曆年不壞。”月君嚐其酒,香而清冽。問:“何所釀?”曰:“梅花之蕊,和鬆了釀成。”又問:“二青鬟何處得來?”曰:“此千年翠羽,亦得花之精氣者。”笑談之頃,不覺斜月東升,花影滿衣。坐至將旦,方別了梅花女。蜿蜒而下贛關,見章、貢二水交流曰:“此邦女風無節烈。”過滕王閣,曰:“何俗也!”不登而去。之匡廬,觀五老、雙劍諸峰,雲屏、玉簾諸瀑布,曰:“山雖佳,不免有和尚氣。”俄聞笑聲漸近,則大姑小姑姊妹來迎。邀登小孤山之八卦亭,天光若翠,月華如霰,萬裏江濤橫絕南北。大姑吹玉笛,小姑歌以和之。其聲清激,潛蛟躍乎波間,老鶴翔於鬆杪。歌竟,大姑亦止笛而言曰:“妾家姊妹二山,曰大孤小孤,適與彭郎山鼎峙西江。蠢夫謂妾嫁於彭郎,編造俚曲,唱於澤畔,良為可惱!請太陰君一詩,喚醒世人。”月君不辭,援筆題示曰:

    大姑神女小姑仙,漫說彭郎舊有緣。

    昨夜月中吹玉笛,一聲裂碎石彭顛。忽聽得對顧山頭,聲如霹靂,裂為兩半,漁舟客舸皆驚起,從此俚歌遂絕。二神女大喜,送至黃梅而別。鮑師與月君沿著江山,至於武昌,登黃鶴樓,渡漢口,上晴川閣,曰:“江山大觀也!宜仙翁馭鶴至此乎?”去而尋漢皋,見兩美人浴於清川,衣履掛在最高鬆枝,月君令鶴銜去,二女羞恚,不能出水,乃相謂曰:“凡夫豈能及此,殆有神人相戲歟?”月君應聲曰:“豈曰無之?”二女曰:“妾等裸體,寧能接駕?伏惟太陰君原有。”月君曰:“倘是鄭交甫,則如之何?”二女曰:“若彼狂童,佩且不能得,況衣履耶?”月君令鶴銜還,二女忽不見。鮑姑曰:“想著了惱,避入水中矣。”月君大笑。抵湘江,遙見神女數十,金支翠旗引導而來,則湘中二君娥皇、女英也。二神女亦在其中,前趨稽首曰:“妾等因湘皇以謝罪。”月君曰:“幸二神無介懷。”湘君邀至水府,覺冷光逼人,清素幽潔,與廣寒無異。開雲母之屏,設玳瑁之宴。月君問:“世傳湘靈鼓瑟,何也?”湘夫人曰:“有侍女瑟瑟,頗善此技,偶向波間調軫,為錢起夢中聞之耳。”遂命瑟瑟至前試鼓一曲。月君曰:“清以婉,淡而逸,其素女之流亞乎?”作詞一闋以贈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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