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鏡黎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目視頭頂上的紗幔。
聽著謝之喻摔門而出的動靜。
付衡跟了上去,被謝之喻用力踹開,冷聲說道:“門都守不住,下次可以不用再守了。”
付衡委屈:她又不是從門口進的……
良久,薑鏡黎淡定地坐了起來,用桌角劃開束縛住她雙手的腰封。
磨了很久很久,直到手腕越來越疼,越來越紅。
終於,解開了。
整間屋子都是帶著壓迫的月凜香。
她的手碰到身側謝之喻扔下的氅衣,指尖剛一觸碰到,又縮了回來。
猶豫半晌,終究還是披上,遮擋住她殘破的衣裳,離開了北玄。
……
推開宣襄院的大門,阿音看到她不太對勁的臉色,立馬過來詢問:“公主,發生什麽事了?”
“找一身衣服過來。”
她的嗓音也沙啞了些許,隻淡淡出聲。
阿音聞言立刻就去櫃裏取出一件衣裳給薑鏡黎換上。
阿音詫異,眉頭一皺,問道:“這是封寧王撕開的嗎?”
“嗯。”
“他怎能如此過分!”
薑鏡黎一個人坐在銅鏡前。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絲微亂,眼尾透紅,蒼白的唇上塗抹了一層血跡……
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如洪波湧上心頭。
腦海裏一直閃過謝之喻最後說的那幾句話。
‘我嫌礙眼。’
她甚至想不明白為何事情來得這麽突然。
想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心口像是堵了一朵棉絮。
越理越亂的思緒緊緊纏繞在身體裏。
無法掙脫。
忽然就不明白自己下一步該要做什麽了。
薑鏡黎抬起雙手,手肘抵在桌上,手掌微微蜷起,遮擋在微閉的雙眼前。
寬袖滑落,露出手腕上兩條清晰的紅痕。
那條貴比宮城的銀鏈掛在手腕上,觸及到她的臉。
冰冰涼涼的,透著一絲微寒。
銀鏈的山茶花上,那顆清藍色玉珠從閃爍明光變得慢慢晦暗。
……
鴻晨閣頂樓。
一臉沉冷的玄衣男人坐在酒桌前。
酒杯溢滿在杯中,他卻沒有喝。
玉白的長指捏著杯壁,輕輕摩挲。
周子羽和季文軒兩人麵麵相窺,時不時看看那個讓他們不敢說話的男人。
謝之喻周身的寒意實在是太重了,緊擰的眉心下,還有一雙漂亮卻注滿陰戾的眼睛。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捏死一個人。
周子羽和季文軒也不敢勸,他們是兄弟,卻也是君臣。
周子羽喝了一口酒壯了壯膽,才開口說道:“殿下,借酒消消愁?”
話落不過三秒,謝之喻指尖的杯子就被他捏碎了。
杯中酒水灑在灰黑的桌麵上。
瓷片劃傷他的手指,鮮紅的血像是印在杯子上的紅花。
他的神色依舊冷厲,半分不減。
卻也多了一分玩味。
隻是回想起薑鏡黎厭惡的神情,就像被人用長鞭抽打在心間上那般疼。
季文軒睨了謝之喻一眼,看他眉間慢慢舒展開,以為他要放下了。
他想,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他謝之喻想要什麽樣的沒有。
天下雖然隻有一個,天下女人卻成群。
季文軒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要放下了?”
謝之喻像聽見什麽好笑的話,冷笑一聲,“放下?”
季文軒躲避他邪魅的雙眼,不敢看過去。
又聽見他說:“本王想要什麽,何時有過放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