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薑鏡黎去尋蕭睿探傷。
得知他腿上的傷勢很重,她也心疼不已。
從前,山茶花樹林裏的那兩個白衣飄飄,桀驁不馴的恣意少年。
她的至親和摯愛,終是成了天下的兩道防線。
是斬斷蒙蓋天下大網的利劍。
從前就該是,如今更是。
“皇兄腿上的強勢如何?”
“阿影莫擔心,這算不上大傷,養一段時日便能好了。”
蕭睿垂下眼眸。
“阿影,我聽聞了岑喻中毒之事,他肯為一人上瘋雲巔那種地方,我都是不敢信的。他認真了。”
刻骨銘心的認真了,將一人死死地刻在心裏了。
他看著垂下眼簾的薑鏡黎,說道:“這個毒,難解,可以說根本無人能解。”
蕭睿從來沒有這般從心地認同一個男人,即便他和謝之喻算是至交,可那也是年少之時的傲氣比試。
他一直害怕謝之喻會變心,負了薑鏡黎。
也無法想象他用情至深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謝之喻在蕭睿眼裏就是凶殘狠戾不帶一絲真情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從來不了解他,還是他何時開始變了。
這一深陷,就再也出不來了。
生生世世都出不來了。
“好好再陪陪他,他值得。”
薑鏡黎擠出一抹笑,淺淺低著頭,語氣淡淡。
“皇兄,他不會死。”
……
天下漸漸安定,萬千百姓喜悅的聲音又傳響於大街小巷。
高樓掛上了火紅的燈籠,林鳥也不再因為戰亂的聲音侵擾得胡亂飛竄。
靖周和元夏的地位在整個天下飛升到了頂峰。
南蕭北岑,一南一北,穩立於天下。
數年前的兩個劍術堪稱天下雙絕的少年,扛下了整片江山。
此後山河無恙,不再有不自量力的國家來犯。
數十年間也不再有外寇敢來挑釁。
無人再質疑靖周的封寧王妃,也無人再受奸臣亂心。
百姓們日日都踏破了靖周最大的佛寺的門檻。
日夜為封寧王岑喻跪拜祈福。
聖明興許不是觀音如來,而是用命奪取安寧家國的封寧王。
封寧王一日不醒,太子岑憬就一日不登基為帝。
上官簡釋懷了岑魏的死,又陷入在昏迷不醒的謝之喻當中。
數日間,白發長出許多。
不再是當初看到的那般如一個漂亮年輕的姐姐……
封寧王府。
薑鏡黎每日都守在謝之喻身旁,怕他醒過來時看不到她。
她也日日等著周子羽的消息,等著他尋到救治辦法。
薑鏡黎也翻閱了數百年內的醫書,即便回回皆是徒勞。
她也不曾放棄。
夜裏,她守在謝之喻的床榻邊。
握著他冰涼的手,放在手心裏捂著。
可是怎麽都捂不暖。
薑鏡黎微微俯身,靜靜看著他平靜沉睡的俊顏。
她伸出手,撫過他濃墨的眉毛、高挺的鼻梁……
最後,她低頭在他光潔白皙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打下的天下,如今河清海晏,盛世安寧。”
“你不醒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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