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探究的記錄（代跋）

王曉玉 我喜歡探究曆史。 不僅僅是通常意義上的社會的曆史。還有某一個家族的曆史，興衰史；某一個地域的曆史，發展史；某一次事件的曆史，起落史；某一個人的曆史，命運史；等等。 也不僅僅是客觀世界的曆史。人心的曆史更多棱多彩、無邊無際、變化萬端。每一顆心都是一片海，潮漲潮落自有它的曆史和規律。我對它們饒有興趣。 我還不僅僅對完整的“起承轉合”頭尾齊全的曆史有興趣。那些斷裂的碎片往往更能生成我的驚喜。我相信分子結構學說，並且知道可以觸類旁通地運用於對曆史的觀照，由此而確信隻要抓著一枚細胞，差不離地也就可以解析出某一機體的特質乃至於幻想出它的總貌來了。我以為在探究曆史的過程中，宏觀與微觀是伸向同一個目的地的兩條通道。 寫，是我用來化解癖好並且向世人昭示探究結果的一種方式。 所以我在寫時挺清醒，喜怒哀樂大多隱於忙忙的思辨之內，不放鬆，很辛苦，而讀我的，也挺累的。 所以我以編年史的體例組編了這三個中篇：哪一篇敘寫的年代久遠，剖露的人心已近化石，哪一篇就列於隊前；而哪一篇探究的是正在進行時，裏麵活潑潑地躍動著的是至今還有著生命力的肌體，哪一篇便站到了排尾。 希望有著與我同樣的探究曆史之癖好的朋友，能喜歡這部不是曆史的曆史。 一九九四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