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啪啪村的動物——來自丈夫的考察筆記

啪啪村飼養了各種各樣的動物。 生動描繪那些不會說話的畜生，非我所長，還是把這種活兒留給擅長此道的太太去做吧！ 但我要提一提一頭倔頭倔腦的驢子。這頭驢子屬於村裏一個鰥夫，它是那麽的倔強，以至那鰥夫相當肯定地說，那驢子是他死去的老婆投的胎，因為它跟她實在太相像了：愛使性子，動不動就發脾氣，還老是抱怨（他認為它就是吃飼料的時候也在抱怨！），那雙慧詰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像時刻都在嘲笑他，讓他很不是滋味。而且他認為那驢子能洞悉他的內心世界，他要是心裏有鬼時，從不敢打驢子麵前經過。如果非得經過不可，他就幹脆用手擋住眼睛，不讓驢子直視他心靈的窗戶。 我也要提一提啪啪村的牛。那些牛，很有一種先哲、聖賢們的派頭，它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問世事，超然度外，而且吃素，很有修行，似乎比我們更明白生命的本質和意義。看著它們，我真是肅然起敬！ 我還要提一提一隻在農舍裏走來走去、神氣活現的母鵝！ 這隻母鵝總是怒氣衝衝的。見誰啄誰。小鵝它啄，小鵝的爸爸它也啄！ 它話多，老是嘎嘎地叫個不停，就是一群鵝準備安歇了，她也還在那裏嘎呀嘎地叫，叫得誰都吃不消！ 它橫豎難得滿意。其他鵝吃多了，她不滿意，吃少了，她也不滿意。看不見鵝爸爸了，它不滿意，鵝爸爸在它身邊，它還是不滿意！ 它的舉止，很多時候根本不像一隻鵝的舉止，而是像一隻被捅了窩的馬蜂的舉止！ 這真是一隻蠻橫又瘋狂的母鵝，它攪得大家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