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啪啪村的集市——來自丈夫的考察筆記

在啪啪村趕集，是一件多麽愜意的事情！它完全改變了我對逛市場的固有看法。 一路上，啪啪村的女人同自己的丈夫有說有笑，全然不會滋生出咱們那麽多的過節！ 我們要是去“趕集”，一路上肝火都不會小：車子擁擠不堪，你左邊的人有狐臭，右邊的人則老是踩到你的小腳趾，而一旁的太太又盡翻你的陳年舊賬，讓你一路上都笑不起來，覺得去集市的道路真是無比漫長！ 集市上的體驗，也要輕鬆愉快一些： 啪啪村的女人不會像我們的女人那樣，轉了一圈後又從頭轉起，轉得人暈乎乎的。 她們也不會像咱們的女人那樣，對貨架上的衣服產生一種頑固的想法：認為穿上它們後，她會變得很漂亮。（我認為沒人會同意她的這個結論！事實是，無論她怎麽包裝，效果都會是一樣：不盡如人意！） 這樣，在集市上，啪啪村的女人當然就不會對她們的丈夫說：“哦，我要買雙新鞋子！”“哦，我要買件新裙子！”“哦，哦，我還需要一條新圍脖！我要它們讓我變得不同凡響！”她們隻是看看，說：這些我都不需要。（這，是多麽的令人欣慰喲！） 可咱們的女人呢？隻會讓男人不停地冒汗：明明有了七頂帽子，哼，還要再挑一頂！明明有了八條圍脖，哼，還是又買了一條！明明有了二十雙鞋子，哼，我們仍然不得不打開錢包，為她又購置了一雙！ 要是在這節骨眼上，我們掏不出錢來，我們的女人就會激動地抱怨，抱怨我們的薪水太少了，讓她買不起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不，在琳琅滿目的商品前，啪啪村的女人決不會鼓起嘴巴，用四周都聽得見的聲音，抱怨丈夫對不起自己，讓他尷尬不已，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瞧人家都采購了一些什麽呀！她們的購物籃裏沒有首飾，沒有帽子，也沒有時髦的大衣，沒有任何華而不實、花花綠綠的東西。籃子裏隻添了這麽些貨色：一隻鍋、一把鏟子、一個桶子，一條毛巾，一把勺子——全是些生活必需品！ 總之，我還從未用這樣一種愉快的口氣談論過集市呢！咱們去趕集，無外乎這麽一副光景：不停地拌嘴，不停地慪氣，然後，接下來好幾天，我們都會生活在這次趕集的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