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頂上風光

以前，喜歡拿頭發稀疏的朋友開玩笑，逗他說是欲蓋彌彰。如今，自己也日漸這個狀況了，照鏡子時頭總是微微上揚，害怕看到尷尬的頂，有時忍不住地往頂上偷看兩三眼，心裏越發慌亂。 大約十年前，兩鬢開始見白，知道這是少陽火飄，膽經火旺，斂不住了，卻偏偏痛罵環境惡劣和食品差勁，為自己開脫。都是叔叔檔的年紀，卻死活停留在大哥的角色上，有孩童一般的思維。可笑，當然也不失可愛。 三十多歲的人，帶著斑白的兩鬢走江湖，是不合適的。一是自我感覺不對勁。正青春卻有老態的標示，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二是他人容易拿白發說事。不管是表麵上，還是打心眼裏，同情得我十分別扭，心裏老不痛快。 從此，理發多了一項內容：焗油。當然，也不是每回理發都焗油。那些揪心的化學物質，美了頭發，騙了眾人，禍根有可能留在頭皮上身體裏。所以，每次都問理發師，有毒不？有害不？答案幾乎千篇一律：純天然，絕對放心。 廢話的提問，卻有堅定的回答，也哄得自己心安理得。不過還是心虛，便委托朋友從日本郵寄回來染發劑，自己動手染發。錢省了，心也踏實了一些，但白發似野火蔓延，愈染愈多。 五年前，我剃了一個大光頭。本想幹掉那些可惡的白發，結果光滑的腦殼不幾天又冒出白發來，而且更加刺眼。同事拿我光頭打趣，樂開了懷；領導用狐疑的眼光打量我，讓我的心直發毛。 無趣，恢複原貌，繼續染發，且間隔時間更短了。若是傻乎乎一染了事，倒也罷，可是深入探究竟，頭就大了。按中醫說法，白發是血虛、腎虛的表現。腎主黑，腎精充足，頭發就會烏黑有光澤；腎精不足，就會出現白發。這不完蛋了，明擺著作為一個猛男的時光將越來越少了。 一位剛過而立之年的朋友QQ的簽名是：兩鬢已斑白，賊漸行漸遠了。我想，為了這個賊，得趕緊吃點豬腰補救。老祖宗說以形補形，咱就信了吧，並煞有介事地買了幾回。 但是，頭發斑白的速度似乎在加快，而補腎效果並不明顯，同時擔心內髒膽固醇高，吃多血脂濃了，血管容易老化，吃豬腰也不那麽熱衷了。至於染發，那還得堅持。在我看來，還不容易說服自己，不能對白發視而不見。 糟糕的是，最近頭頂脫發更厲害。中醫認為，掉頭發，是脾腎兩虛造成的。頂上脫發是無端思慮過多，思則氣結，傷脾傷血導致。我反思再三，並無過分之想和非法之舉。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對了，胡思亂想幹嘛？不能思慮過多，現在頭發已經很少了。 女兒說，看到我頭發越來越少，越來越白，很傷心，建議我看醫生。我嘴上說好，實際上我已經習慣了。光陰，就是這樣，無情且有力，讓我漸漸看淡，慢慢明白：心中如果沒有煩惱絲，可以不必在乎頂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