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寬厚仁愛保降卒

慶曆四年（1044）七月，歐陽修處理完麟州事宜返回京城。八月，河北保州（今河北省保定市）軍數千人發生叛亂，並占領了保州，引起朝廷極大恐慌。仁宗即任命歐陽修為龍圖閣直學士、河北都轉運按察使。歐陽修麵辭宋仁宗，仁宗麵喻：不要作長久留在河北的打算，有要說的話就說。歐陽修回答說：過去我做諫官，可以言事，現在我作為外官，越職言事，那是有罪的。仁宗說：有什麽事可以讓我知道，你不要以“中外”官為意。 當時河北諸軍“怙（xù，依靠）亂驕恣，小不如意，輒挾持州郡”。歐陽修奏朝廷“優假（寬容）將帥，以鎮壓（控製）士心”，這樣，河北諸軍才開始安定。 當初保州兵變之時，朝廷皆以不判死罪招降他們。但他們投降後，又全部被殺死。另有脅從兩千人，分散在各州。當時富弼是河北宣撫使，他恐怕這些人日後生變。正在此時，歐陽修到了內黃（今河北省內黃縣）。富弼與歐陽修在此相見，半夜裏辭去左右人等，單獨和歐陽修商議此事，打算讓各州同時動手把這兩千人全部殺掉。歐陽修一聽，忙加製止，說：“禍莫大於殺降。昨保州叛卒，朝廷許以不死，今戮之矣。此曹本以脅從故得脫，奈何一旦殺無辜二千人。且非朝旨。若諸郡不肯從，緩之必生變，是趣其為亂也。且某至鎮州，必不從命。”即是說，曆來交戰，不殺已降之人，殺已降之人，會帶來極大禍患。何況這些人隻是脅從呢？既然不是朝廷下命令要殺他們，那麽如果諸州不聽從你的命令，定會產生很大的變數，並表示，自己到鎮州，一定不這麽做。提醒富弼殺已降，殺脅從會帶來的嚴重後果。富弼一聽，幡然醒悟，采納了歐陽修的意見，停止了這樣一次屠殺。 歐陽修一席話，不但保全了兩千人的性命，而且免去了由於這樣的錯誤行為所引發的嚴重後果，也提高了朝廷的公信力，對安定軍心，穩定河北局勢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也充分表現了歐陽修顧全大局的眼光、極強的法律意識和寬厚仁愛為本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