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秤如人生

大家都知道，在電子秤還沒有發明之前人們都是用一種木製的杆秤。盡管，現在它已經遠離裏我們的視線。不過，在我們身邊還有一位老人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做秤手藝。 這位老人叫做高步海，住在郊區堠北莊店上村，卻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從16歲跟師傅學徒做秤一直現在，從來沒有停下過手裏的活兒。 對秤很多人都很熟悉，但是，對做秤大家可能還不是很了解。傳統的木杆秤，由秤杆、秤盤、秤砣、秤鉤，還有刀組成。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秤杆和刀了。這兩樣東西就決定了一杆秤的準確度。可見，做秤的第一步就是選材了。 高師傅說了，做秤杆就是個熟能生巧的活兒。其實，要用一方小刨子把一根根方木頭刨成秤杆挺難的。現實中，不少人都能做了秤，但就是刨秤杆弄不了，可見這活兒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秤杆做好了就是上刀子，這關乎一杆秤的成敗。做這活高師傅用的是自己製作的工具，他細心地量出合適的位置，用手工轉轉上眼兒，包上銅皮，最後裝上刀子，一杆秤就完工了一半。 觀眾朋友可能覺得，這看起來也沒什麽難度啊？其實這刀子的位置不僅需要熟練掌握做秤的技術，還需要有豐富的經驗，不然一杆秤出來不是偏重就是偏輕。這其中還有一個故事：一天傍晚，一個人走進了高師傅的小院，二話沒說就往桌子上放了三千塊錢，要求高師傅做一杆鬼秤。什麽叫鬼秤呢？因買賣雙方不是買就是賣，收東西的人希望收一斤當成六兩，而賣東西的人希望賣一斤當成一斤半。於是，黑心商人就會出高價讓別人做鬼秤。那時候一杆秤才買十幾塊錢，那高師傅麵對三千塊錢會怎麽樣呢？ 高師傅說，人心裏得有一杆良心秤，不然這人就會變形，做的秤就不會準了。和這次一樣，在後來的日子裏，高師傅拒絕了無數人這種不合理要求，自己做秤的名號也越來越響亮了。方圓幾百裏都知道他做的秤放心，誤差不會超出二兩。於是來找他做秤的人是絡繹不絕。最鼎盛的時候，高師傅在市區西街還開有自己專門的店鋪，光徒弟就有十幾個。 做好一杆秤除了秤杆和刀子以外，秤星也非常重要。現在的杆秤都是以公斤作為計量單位，為把秤星做準確、做好看，高師傅先在秤杆相應的位置轉上小眼兒，然後把銅絲放進去，再把銅絲訂進去，一杆15公斤的秤上麵要有大小近300個秤星，也就是說要轉300個眼。如果掌握不好位置和深度，秤很容易就會折斷的。 通過訂銅絲的方法做出來的秤星是銅黃色的，但是有些木料本身發黃，而且銅絲會生鏽變綠。對此，高師傅還有另外一種法子，就是先用水銀和錫按一定的比例調和在一塊，然後再往秤杆上轉好眼兒，用調和物在眼兒上來回摩擦。這樣眼兒裏就會留下銀白色的調和物。這種秤星的好處是速度快，不生鏽，但缺點是容易掉。 高師傅每次做秤會很會根據木料以及秤的用途來選擇秤星的做法，這樣可以讓秤的使用時間更長久一些。 他做了一輩子秤，從沒有因為金錢壞過自己的手藝，不僅用秤在標注著自己的手藝，也在用秤衡量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