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連幾天，工作又沒有著落，出版社那邊又打來呼機催我交款，說再不交款出詩集的事就完了。那晚9點多鍾，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我拔通了那個女人的電話……半個小時後，那個女人開著小車來到我下榻的旅館，將我接到她豪華的別墅裏。不一會，一位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來到了大廳，據說是她家聘請的常用律師。律師說明了大體情況後，交給了我一份協議書，那份協議上寫道："XX自願提供身體為立約人生子。兒子生下後不再與立約人有任何關係，酬金5萬元。如果查明是懷有女孩，將終止協議，流產後付酬金2萬5千元……" 我狠下心來，在這份"賣身契"上簽下了我的名字。當時我想，隻要詩集順利出版，就是脫一層皮也值，更何況這件事做得隱蔽，也就一年的時間。簽完協議，我找到女主人說："我急需1萬5千元錢，能不能現在就付給我一部分。"女主人看了看我，倒也很爽快地從保險櫃裏拿出幾遝錢，遞給我說：“沒什麽，人與人隻有相互信任才能辦大事。”說完，她用眼晴看了看我，象是在說，我為人怎麽樣，今後就看你的了。 第二天上午，在女主人的看護下，我到郵局給那家出版社寄去了我的出版費。寄出錢的那陣，我的心裏踏實了。我仿佛看見不少詩友捧著我的詩集在癡迷地吟頌著，然後是信件雪片般地飛來…… 當晚，女主人請來了一位婦科醫生，當著女主人的麵，婦科醫生對我的身體進行了全身的檢查。我一絲不掛地袒露在她們的麵前，一陣羞辱感襲上心頭。穿上衣服，婦科醫生問了一下我的生理情況，告訴我好好休養幾天，到那一天再通知我“辦事”。那晚，我失眠了，我知道我邁進了危險的第一步，羞愧與恥辱的沉重感，象積雪壓在我的身上。我的確想到過退卻，但一想到那張“賣身契”和詩集，我又“堅定”了起來。 那是7月5日的一個夜晚，女主人將我帶到三樓一間裝修考究的房間說："你今天晚上就可履行協議了。"我一聽，心裏緊張得直打鼓，兩條腿也開始不聽使喚起來。晚上十點多鍾，女主人帶著"他"來了。女主人對他叮囑了幾句後，退出了房間。借著燈光，我看見這是一位梳著分頭，瘦瘦的，臉還算端正的30多歲的男人。他衝著我笑了笑說："你別緊張，我不是一個太壞的男人。"然後，他告訴我說我的確很漂亮，相信我生的小孩一定也很漂亮。我沒有說什麽，隻是一味地點著頭，不再敢正眼看著他，閉著眼，任由他折騰。那一個夜晚，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的夜晚，我將我的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一個我並不認識的男人。這男人折騰完後，從床上坐起來，到房門邊聽了聽，然後打開門又關上門。我因疼痛默默地流下了淚水，"他"坐在床邊，見我如此，遞給我一張紙巾，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輕聲地附在我耳邊說："我不會虧待你。"然後離開了房間。我哇一聲大哭起來，這哭把我積滿心中的苦水一下子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