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不久，我懷孕了。當醫生告訴女主人我懷的是男孩後，女主人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吩咐一位新聘來做家務的保姆要好好伺候我，並讓廚房給我多加點營養。"他"乘女主人不注意時，常常偷偷地溜進我的房間，慢慢地接觸多了，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他"叫鬆，曾畢業於華中師範大學。他向我講述了"借腹生子"的秘密。他出生在一個貧寒的農民家庭，他的母親長年臥病在床，父親也常常疾病纏身，年幼的他從小就感到生活的艱辛。盡管這樣，他父母還是借錢讓他讀完高中。考上大學那年，隻有19歲的姐姐就匆匆地嫁了人，他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因為他的學費就是姐姐的彩禮。 讀大學時他穿的衣服是全校最差的。讀大二時，因經濟的原因差點輟學。後來，他搞建築的遠親舅舅伸出了援助之手，使他順利地完成了學業。大學畢業工作不久，在父母的撮合下，他娶了這遠親舅舅家的女兒為妻，也就是現在的女主人，比他大4歲。由於嶽父家是方圓幾十裏有名的"大款"，他也沾了光。幹脆辭退教師飯碗，與妻子一道開了一家食品廠和一家服裝廠，收入可觀。現在家中有兩輛小轎車，資產過幹萬。 錢倒是賺了不少，可生活中並不全盡人意，女主人經檢查不能生育。為了穩住丈夫，女主人想出了"借腹生子"的奇招。他說他妻子很凶，把他看管得很緊，一切財金大權全掌握在她的手中。聽了他的故事，我覺得他其實也很可憐。當他得知我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出我的詩集時，我看見他的眼裏閃動一種激動的光芒。他不顧女保姆在場，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我推開他，說：“我是在履行協議，請你不要有其它任何想法，不然，我很難履行。”他聽了這些看了看我，退出了房門。 一天中午，他又來到我房間，給我送來一本安頓的《絕對隱私》，說怕我一人在房間裏悶得慌。我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機械性地接過了那本書，不再敢搭理他。因為昨天晚上女主人警告過我，讓我少搭理他，否則將中止協議，且後果由我自負。 他在給我倒了一杯水後，蹲在我的麵前，說想聽聽胎。我說你快走吧，讓女主人看見就麻煩了。他說他做夢都想當爸爸，為了兒子他堅決不走，一定要我依了他。我心裏一陣慌亂，臉也紅了，本想說什麽，但還是任由他將臉貼在我的腹邊。可就在這時，女主人進來了，一張臉明顯地變成青色，眼睛象要吃人似地盯著我說："還不快出去，你老進這房間幹什麽。"他一聽，慌忙地站起來，耷拉著腦袋退出了房間。女主人在教訓了我一通後，也退出了房間。 不一會，就從樓下傳來女主人訓斥的聲音，然後是摔打物品的聲響。我心裏一陣緊張，我知道，一陣暴風雨就要來臨。心裏感到孤獨，煩躁，痛苦，仿佛被人囚於鐵籠，係於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