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輾轉

我在進入北京之前並沒有很好地預見到前景。隻是因為情緒已經足夠低落。所以所有的打擊都不再是打擊，所有的艱難都不再稱其為艱難。 是因為已經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所以自信也就隨之而來了。 從這時也就悟到，人生中所有事情，都不可強求。每一轉折，不過就是麵對命運無可回避的抉擇。所有的猶豫是因為欲望在前。當心裏已經不再懼怕放棄，當自己真正返回到自己一個人。心底裏所能藏匿世事，也就無所謂多，無所謂少。 並不是自我安慰。當那個人重新出現，心裏痛還是痛，但已經變得輕微。淡漠不下去的隻是曾經。但因為經過了時間的緩衝和稀釋，所以再看見許曉晴時還是親人。 她仍然不自禁地喊哥來著。 我這時已經看到窗外的車水馬龍開始變成勻速。她頭頂上的發絲紮了起來。她解釋說，因為課程比較忙，顧不得細細打理。 怎麽，你不喜歡？ 我沒有直接回答她還是比較習慣她長發飄飄的樣子。將近多半年的光陰過去，她的麵孔中已經增加了一份成熟，較之從前那份全無心機坦誠可愛別是一番風采。 我年底就要離校。我不知道該留下來陪你還是回T城去。這麽長日子，我還仔細想是不是可以離開你。因我知道你對我太在乎我害怕這對你不好。我自己心裏好長時間其實並無主意。 當她有意無意地撒嬌，她指著我鬢角的白發說，你都成老頭子了。她還是咯咯笑。而後她就沉默了。 我其實已經想過結婚的事。我隻是不想對你說。我覺得自己開始厭倦了在生活中的奔波勞頓。你說，我是不是該成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