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釋放

我在家裏居住了幾個月後把自己釋放了。我沒有辦法從一種異於常人的生活中獲得解脫。我的抑鬱症開始明顯起來。 我去了北京。 這種設計同我前麵的願望有天壤之別。我可以想起來的是我離去的那一天。大約是仲夏時節。天空中彌漫著朦朧的薄霧。我的所有理想到這時都變得奇異。 我此去之前已經聯係好一個文化單位。我可能在那裏從事我一直熟悉的工作。寫作。采訪。 這麽多年我都是這麽過來的。 運氣好的話，我希望找到一份合適的愛情。 許曉晴那裏，沒有根本性的回心轉意的跡象。在這段時期裏，我已經想通了我們的關係。彼此糾纏。相互依戀。直到變得厭倦。甚至形同陌路。我們在短時期內都沒有辦法使它回歸到一個正常的軌道。 我們仍舊彼此約定可以各自尋找。直到誰先說出那個答案。是或者否。然後，我們重新變成朋友或者把所有的秘密壓到心底。 直到此時，看不到一點挽回的餘地。我隻是在心裏忍著那種痛。直到把自己傷害了。 也正是如此，到這時，我幾乎經曆人生在世幾乎可以預見的多半悲傷。我同母親說起我要離家的前兩天，她的眼神顯示出那種茫然的柔情。 你自己照料好自己，可再不能這樣了。媽不對你說別的，隻是你須記得，你是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要替媽把自己照顧好。媽再不能為你心疼了。這麽些年，媽承受住了別的許多事，隻是因為還有你。 你可不能有什麽閃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