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宛（十三）

快馬加鞭，疾馳在空曠的街上。那人將陶艾思擁在胸前，一路無言。陶艾思有時候想掙脫這過緊的懷抱，卻無濟於事。 這個人是誰啊？她不安的想著，所幸，是眉目清秀的公子，而不是剛剛那些肥頭大耳的之人。如此，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吧。 南方的夜晚，瑟瑟冷風天空中忽明忽暗的幾顆星星，寂寥冷清。陶艾思不安地看著前路，想著今天過後自己也終將淪落，往後的日子，又該怎麽辦。 腦海中有聲音一閃而過—— “艾兒！艾爾！”又是這個名字，又是這種喊聲。陶艾思感覺頭猛然一痛，難過的低下了頭。那人似乎沒有發現陶艾思的不對勁，隻是緊緊地勒住了韁繩，馬蹄向前揚起，落在地上。朱紅色大門，高高燈籠，華麗而雍容。 那人翻身下馬，伸手將陶艾思攬下，門外，管家提著燈籠匆匆而來，牽著馬匹走了，朱門大開，高高懸掛的牌匾在陰影裏看不清晰，陶艾思隻覺得此人身世不凡，大戶人家中人，稍稍唏噓。 麵色，並未驚訝或歡欣。那人垂簾，看陶艾思的神色，微微皺眉，“進來吧。”他開口，伸手抓住陶艾思的柔荑，陶艾思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唯有跟著人家的分了。偌大的院子，靜悄悄地沒有聲息，那人始終沒有回頭，自顧自的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彎曲的路徑，廳堂燈光陰暗，不知道繞了多少路，才在一間門前停了下來。 那人推開門，將陶艾思帶了進去，“進來吧。”他說。 然後關上了門。 陶艾思有些局促，她知道一旦進了這裏，將會發生的是什麽，而自己，也將會變成什麽。眼前的男人太過於年輕，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讓她全身不舒服。周遭是昂貴的沉香木，房間裏設施規整而整潔，燭火明亮，她再一次看見了那人的麵容，繼而是長久的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該說些什麽。 一些想法湧上心頭，卻又被那個聲音給喚走了神誌。 嬌俏麵容在燭光下微微緋紅，一雙眼睛局促地環顧著四周，指尖因為緊張而不停地攪動著衣角。 男人看她這般樣子，覺得好笑，站起身來走近她，握住她局促的雙手，輕笑，“你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嗎？” “我……”陶艾思看著眼前人，正欲開口說些什麽，頭上的簪子就被拿下，一頭黑發傾瀉而下，拂過麵龐，襯著貌美容顏，令人迷戀，“果不其然。”那人開口，麵容愈發靠近，溫熱的氣息吹過陶艾思的麵龐，她一窒，腦袋一片空白。 聲音愈發的清晰，大聲，就好似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那一連串的聲音，不停地喊著，“艾兒！艾兒！！”。 艾兒，艾兒是誰！是誰！麵容模糊的人一個接一個在腦海裏閃過，她搖了搖頭，推開了麵前的男人，後退幾步，心中還是砰砰直跳。“我……不要過來……”她微喘，撫住額頭，這裏的氣氛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那人不語，看著陶艾思不自然的神色，終究，還是坐回了椅子上。 “過來，坐下吧。”他淡淡道，隨手倒了一杯茶，晶瑩剔透的杯子，上好的茗品，“不必害怕我。” 陶艾思麵色緋紅，坐下，伸手接過那一杯茶。 “這杯子，可是孤品，是工匠打造三年雕刻而成，選自上好的美玉，遇水後杯底則有鯉魚圖像，千金難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