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宛（十二）

“你可是今天的花魁，雪融，就是你的模樣，往那一站，不用說話，就讓男人神魂顛倒呢！”柳鳳娘親自為陶艾思點裝畫眉，紅色的薄唇，淡淡的胭脂，其實陶艾思的臉不用雕琢，便已經讓人癡迷。 陶艾思不語，靜靜地閉著眼等待著柳鳳娘替她畫眉，銅鏡中的自己，卻變得陌生。瞳孔映照著鏡子裏的自己，就好像，是另一個自己。“好了，在帶上這個，便是哪裏的天仙下來，也不及你三分。”手中握著簪子，是柳鳳娘的心愛之物，隻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想要拿出來替陶艾思盤上。 美物配美人，天造地設。那金色的簪子上紅豔豔的寶石晃了陶艾思的眼，妖冶的麵容，妖冶的裝扮，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天色漸沉，不過這正是江南宛開門做生意的時刻，門外已經占滿了俏麗的女人，台子也漸漸搭起，歌舞升平。 柳鳳娘牽著陶艾思的手走上舞台，陶艾思呆呆地盯著台下的男人，柔荑，緊緊地握緊。 “這是我江南宛新來的姑娘，換名雪融，今兒帶出來露露麵，花魁就是她了。”陶艾思的出現，無疑讓男人們耳目一新，繼而就是長久的垂涎覬覦——從未見過如此女子，膚若凝脂，柳眉彎彎，淡淡的泛紅的麵頰上高挺的鼻梁，盤起的頭發烏黑亮麗，妖冶的妝容，卻依然有著稚氣。 這女人，美得不可方物。 “起價，五百兩。”柳鳳娘毫不介意這些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那又如何呢？她江南宛那麽多年來，可不是白開的。開口，就是這個價格，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說：“柳鳳娘！你這是天價吧，再怎麽說，不過就是個妓女！” 柳鳳娘挑眉，輕笑，毫不在意，“今夜，誰會成為雪絨的第一個男人，就看各位客官的本事了。” 此話一出，無疑又是一陣風波，天仙女子，竟然還是處子，男人們長久的唏噓後，終於有人的聲音傳出，“五百兩！” 軒然大波漸漸被掀起，柳鳳娘很滿意這個場麵，陶艾思卻有點不知所措，當沒有人出價的時候，她還有點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出了口，心中，不免往下沉。 “五百五十兩！” “五百六十兩！” “五百九十兩！” 一個人開口，繼而的緊跟而上，本來嘛，皇宮貴族，誰家缺錢？況且是這樣一位絕色美人，讓人欲罷不能的麵容，嬌俏可人，真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心中漸漸的不安，陶艾思恐懼地看著愈來愈高的出價，麵色蒼白，這場麵始料未及，價格卻馬上就要翻一番，“艾兒！”腦海中傳來某人的聲音，是誰在呼喚著什麽，是誰…… “一千兩！”開口的人，讓人始料未及，聲音淡淡，卻讓全場安靜了下來。 公子麵容清秀，眉間微蹙，一雙眼睛緊盯著陶艾思，看起來卻尚年輕。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知道什麽來頭，但是一千兩之後，就無人再加價了。柳鳳娘微微一笑，恭賀了公子，然後將陶艾思帶到了他的麵前。 “我要將她帶回府裏，再加一百兩。”清冷的聲音響起，來者上下打量著陶艾思，目光緊緊。陶艾思有些疑惑，卻終究沒有說什麽。 “抱歉啊客官，雪融是我心頭肉，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柳鳳娘依舊笑，不卑不亢，隻是輕輕後退了幾步，拉著陶艾思。 公子上前一步，在柳鳳娘的耳邊說了些什麽，柳鳳娘愣了愣，半晌，隻有點頭應允。 就這樣，高頭大馬，陶艾思被那人抱上了馬，心中，卻依然一片迷糊。 那聲“艾兒”，是叫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