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一）

描眉畫唇，柳鳳娘滿意地看著麵前的嬌美人兒，“你就是豔壓群芳，當之無愧。”她誇讚道。 陶艾思有些不好意思，銅鏡裏的模樣變了許多，被柳鳳娘描描畫畫，眉眼妖嬈，不複當初清純模樣，“這……看起來不像。”她說道。 “不是這番打扮，旁人又怎麽會覺得眼前一亮呢？”輕輕為她帶上金釵，柳鳳娘媚眼如絲，半老徐娘卻是沒有一絲的人老珠黃，反倒是風韻猶存，比旁的女子更優雅動人，“女人啊，莫要再打扮的地方，虧了自己。” 陶艾思似懂非懂，看柳鳳娘光彩照人的模樣，也是羨慕半分，半晌，緘默地站在她身後，仔細地看她描眉束發，“描眉的時候，要慢，要細，莫要著急，塗抹胭脂的時候，要輕輕地揉開，然後是紅唇……”她不緊不慢地向陶艾思解釋著，轉身，又是一副模樣，“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也曾以為，這些事有多難。” 可是又有多難呢？ 總難不過歲月坎坷吧？ 陶艾思尷尬一笑，被柳鳳娘看透了心思，華麗的裝扮沉重而束縛，每個女人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嬉笑討喜，為著每一個男人。轉眼，又是一副冷漠模樣，卻沒有動了情。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當真是這般。 可哪個男人又真的對她們有情。 “走吧，今天，事情可多著呢。”執這陶艾思的手，柳鳳娘推開了門。 門外，又是一片新世界。 歌舞升平，今夜更加熱烈，江南宛燈火通明，陶艾思驚喜地看著布置完美的廳堂，身側的女人站成一排，候在門口，妝容妖冶，更加攝魂奪魄。 “姐妹們，今天，務必要伺候好——無論是誰。”柳鳳娘瞥過她們，仔細叮囑。女人們點點頭，“知道了。”聲音酥軟。 是夜，門外馬蹄聲聲，由遠而近，逐漸緩下，陶艾思抬頭，遠遠地看著大波人馬而來，心中一驚，覺得今夜非同一般，隻瞧著那陣勢，就遠比這些天的所有貴族少爺，隻怕…… 馬匹吐著氣，齊刷刷地停在了門口。柳鳳娘徑直走上前去，輕笑。 有人翻身下馬，幾步踏進了門裏。 “王爺，許久不見，又變了許多。” 陶艾思一驚，待柳鳳娘嬌媚的聲音傳來，微微抬頭，看眼前之人衣著打扮非凡，一眼望去，果真是皇家的格調。 果然是……她此前偶爾聽過幾次，皇宮貴族的人也長來江南宛，隻是柳鳳娘都一視同仁，今日這麽大的排場，又是什麽樣的王爺，能夠讓柳鳳娘如此重視。 扇子輕輕擋住臉，笑聲不斷，領著男人走過來。 “我許久沒見到你，你還是這般模樣。”聲音沉穩，跟在柳鳳娘身後，似乎是常來的人。 “托你的福。” 腳步緩慢，男人瞥了一眼站在廳堂的眾多女子，目光看向站在另一側的陶艾思，緊緊盯著。 陶艾思深感不安，將頭愈發的低了下去。 “阿柳，你將我送你的簪子，放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