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節

阿大一行人回到洞府平台，已是亥時。馬超第一眼就去看紅睛妖叟的動向，見他依然如常地躺在石床上，心裏一鬆，隨即又有些失落：他沒有異常舉動，何澤說的用功排毒的事，是不是完全是他的猜測呢？紅睛妖叟憑借他無與倫比的醫技，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其他解毒或排毒的方法呢？馬超心裏更加忐忑，坐臥不寧。 馬超和阿大同住一個石窯，這樣安排用意十分明顯：在這個洞府裏，能阻攔馬超逃走的，除了紅睛妖叟，那就是阿大，而紅睛妖叟本人又不願親自出手，那這個任務自然落到了阿大身上。 阿大一回到石窯裏，就躺到石榻上，酣然入睡了。通過這些天地密切相處，阿大已經放鬆了對馬超的戒備。馬超先假意地躺到了石榻上，可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等到後來，阿大鼾聲大作，馬超幹脆睡到了柵欄門前，這樣可以直接看到紅睛妖叟的一舉一動。而萬一被阿大看到他睡在這裏，他也可以說，自己是因為他的鼾聲吵得睡不著，才躺到了這裏。 子夜時分，馬超看到紅睛妖叟坐了起來，先低頭，將雙掌相疊放在胸前，默坐了片刻，猛地推出雙掌，打起一套拳來，拳快如飛，打到後來，隻見拳影，不見他人身，令馬超十分駭然。他原以為，紅睛妖叟的武功僅僅比阿大高出一籌，現在看來，阿大的武功與他師父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忽然，紅睛妖叟的拳法又慢了下來，慢得不像在打拳，像在撫摸一個孩子的頭頂，馬超正在納悶，這老妖使的什麽拳發，就見紅睛妖叟四周的三張虎皮受他雙掌的吸引，居然立了起來。紅睛妖叟又突然將掌法向四周飛速舞動起來，那些虎皮竟然圍繞著他旋轉起來，將他完全遮蔽在了裏麵，馬超看得目瞪口呆。等那些虎皮東倒西歪地落回榻上，馬超驚訝地發現，榻上的紅睛妖叟竟然蹤影全無。馬超完全不知所措了。 在寅時，馬超約束不住打架的上下眼皮，打了瞌睡。等睜開眼，卻見紅睛妖叟正在石床上，有滋有味地喝著阿九每天給他熬的湯。這湯阿九每天從辰時一直熬到酉時，才端給他，一天不拉。馬超從未在白天見紅睛妖叟喝過，誰曾想他是在這個時候才喝。馬超也曾特別留意過湯裏的用料，他現在已通醫理，發現裏麵都是一些普通的補物，並無特別的東西。馬超還曾打算往湯裏投毒，但看到阿九每次將湯端到老怪麵前時，都要親自嚐一口，馬超這才作罷。 現在，馬超不得不這樣想，這湯會不會是紅睛妖叟自己研製出來的解毒藥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世上將無人能殺死紅睛妖叟了，那十九個童男童女將成為他的腹中餐。馬超眼一閉，不想再想下去了。 第二天上午，馬超教阿大馬家槍時，一直迷迷瞪瞪、心不在焉，實在提不起精神來，隻好讓阿大自己溫習以前學過的招數。阿大審視著馬超，冷笑著問：“怎麽，舍不得你的同伴兒離開。我告訴你，師父對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換在以前，根本不會放他們離開，早把他們當點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