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一節

剛過五更，馬超就聽到了敲門聲。馬超警覺地把右手伸進了枕下，握住了勇士劍的劍柄，高聲問道：“誰呀？” “我，陳小二。給您送洗臉水。”屋外傳來了尖細的聲音。 馬超雖然覺出陳小二的聲音比平時尖細了許多，可畢竟像是他的聲音，就穿了一條褲子，下了榻，走向門口，正要拉門閂，忽然想到，平時都是自己起來讓陳小二送熱水，他才送的，今天怎麽會不等自己起來，就把熱水送來呢？是不是昨晚從韓遂府出來，被人跟蹤了？馬超不得不防一手。他拉開門閂後，就躲到了門旁。 有一個矮小的身影走進了屋裏，馬超立刻斷定來人一定不是陳小二。陳小二是個大高個兒。馬超敏捷地撲上前，將他攬入懷中，手指捏向他的喉嚨，卻感覺觸手滑膩，沒捏到喉結。馬超一怔，低頭一看，發現倒在自己懷裏的竟然是妙雪。馬超趕忙鬆開了她，漲紅了臉。 “王兄，你又抱我，這麽喜歡抱我就再抱一會兒。”妙雪帶著迷人的微笑，柔媚地望著馬超，嬌嗔道。 “我……我可不是有意的，我……我還以為是強盜來了。”馬超急忙辯解，“你說你幹嘛要學陳小二的聲音呢？！” 妙雪返身關上了門說：“我不學他的聲音，滿客棧的人都知道我王妙雪大早晨的，一個人往客人房裏跑，那我的名聲不就臭了嗎？還怎麽嫁人呀？” 馬超一想也是，正要邀請妙雪坐到客椅上，忽覺妙雪正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上半身，他這才驚覺自己光著上半身。他無措地甩了甩手，就抬手轉過了妙雪的身子，急切地說：“你先回屋待一會兒，一炷香後，再過來。” 妙雪偏扭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好白嫩的身子，絕大多數女孩子都是不如的。” 馬超聽後，隻好無奈地把她推出了屋子。 一炷香後，妙雪重新走入馬超的屋子時，馬超已穿戴整齊，背上了弓箭，腰裏也挎上了勇士劍，一副雄姿英發。妙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馬超見妙雪穿了一身下人的衣服，還戴了一頂布帽，粗布衣服更襯托出了她驚人的美豔，也不禁心蕩神移。 妙雪的目光忽地落在了勇士劍上，竭力回想了片刻，就走近了寶劍，伸手撫摸著劍柄說：“這劍一定不是中土的武器。我自小在賀英家的鐵匠鋪長大，賀英的父親賀九被譽為是西涼地區最高明的兵器鑄造師，我在她家見過各種各樣的劍，唯獨沒有見過你這種劍。”妙雪意味深長地看了馬超一眼。 馬超感覺妙雪快要認出自己是誰了，但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扯謊說：“你說對了，我這劍的確是用一張虎皮跟一個西域人換得的。” “可我在五年前，好像見過這把劍。在哪裏見過呢？”妙雪像自問，又像是問馬超，見馬超沒有吱聲，她又歎了口氣說，“哎喲，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馬超也感覺出妙雪有點兒裝腔作勢，可他不想跟她繼續談這個話題，更不想揣度她這樣做的原因，就轉了話題說：“咱們昨天不是說好，在西城門碰麵的嗎？你怎麽又想起跟我一起走？” 妙雪臉上掠過一絲失望，沒好氣地說：“你知道嗎？不光城外的林子裏有狼蟲虎豹，這西涼城裏，也有狼蟲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