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三節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西門前。離著老遠，他們就見一位俊美英武的貴公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背弓箭，腰懸寶劍，立在門洞旁，顯得那樣卓爾不群。馬超正要暗讚對方的風采，卻聽妙雪冷言冷語道：“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是開綢緞莊的。出去打個獵，用得著穿得這麽鮮亮嗎？臭顯！” 馬超這才認出對方竟然是潔青，並看到了潔青身後的賀英。他覺得潔青高貴的氣質再配上華美的服飾越發顯得儀態萬方。她和妙雪原本美得各有千秋，但她在華服的襯托下，卻明顯美過了妙雪。妙雪也覺出自己被比下了一頭，暗自後悔，不該圖省事，找了套現成的衣服。她原以為這樣穿扮會博得馬超的好感，此時發現自己打錯了算盤，看樣子，馬超還是喜歡潔青的裝扮。 賀英坐在潔青身後，原本就長得富態，又穿上了一套緞子衣服，倒也像一位富家公子。 馬超和妙雪騎行到了她們近前，潔青看了妙雪一眼，略帶歉意地說：“我昨兒說要送你一套男裝的，你說什麽也不要。怎麽穿了這麽一套怪衣服？！” “我們家是開客棧伺候人的，怎麽敢隨隨便便穿綢緞衣服？”妙雪沒好氣地說。 潔青微皺了一下眉頭，卻沒再說什麽，帶頭騎向了門洞裏。馬超緊隨其後，妙雪則冷哼了一聲，白了潔青一眼，才慢騰騰地跟上去。 城西的樹林枝繁葉茂，草豐花美，一派迷人的夏季風光。馬超等四人迎著清新的空氣，並馬而行，臉上都掛著甜美的笑容，沉醉在莫名的興奮中。妙雪和潔青似乎都已忘了剛才的不快，開始有說有笑。馬超是一個寡言的人，喜歡聽別人說。三個女孩兒話一多，氣氛立刻活躍起來。 “王兄，我希望你永遠找不到你表舅，永遠住在客棧裏，一有空就帶我們到這樹林裏來，我們也能多快活幾日。”妙雪望著馬超，由衷地說。 “嗯，那還不美死你們這些開店的？！”潔青脫口說，一說完就後悔了，生怕引起新的不快。 妙雪果然沉了臉，但馬上她又掛上笑容說：“我們這些開小店兒的，是唯利是圖，哪像你堂堂的張大小姐，一出手就送別人綢緞衣服。聽說，你們張家的宅院隻比刺史府小，哪天也讓我們開開眼。我們都認識一年多了，你們家門衝哪兒開，我們還不知道呢！” 潔青微微漲紅了臉，支吾道：“我……我跟你們說過多少回了，我……我父母不喜歡生人來訪。” “我們是生人嗎？你不是拿我們倆當最好的朋友嗎？”妙雪語氣咄咄。 “可……可……，我父母不知道我和你們交往，每次出來見你們，我都是背著他們，偷偷跑出來的。”潔青無力地辯解。 “為什麽呢？你們家生意雖然做得大一些，可畢竟和我們一樣，也是生意人，和我們交往，會辱沒了你們家嗎？”妙雪寸步不讓。 潔青窘迫地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