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水聲在耳邊轟炸,霧氣與水花遮住了眼前的視線,故歡感覺臉頰與軟滑滾燙的肌膚擦過,便一下子沉入水中。她在水裏掙紮了一下,立馬伸出抓住浴桶邊,猛地探出半截身子,趴在沿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本以為你有賊心沒色膽,沒想到,是我低估你了。”弗雲君不知何時,已經穿好下裳,手裏提著一件上衣,目不斜視地盯著她。
故歡抹了把臉上的水,瞪了他一眼,本想反唇相譏,卻看到他胸口縱橫交錯的傷痕,深深淺淺,反反複複,如蜈蚣猙獰可怖。她瞳孔睜大,心神一顫,望著他的胸膛,怔怔問道:“你……你身上的傷……”
弗雲君掃了眼胸襟,緩緩地合了起來,對她淡道:“你素來與常人不同,軀殼由夢絲構成,倒是那鮫人的尾巴與你頗為契合,便把她殺來取尾。可惜,那窩囊廢到最後還是護不了你。”
他走到浴桶旁,俯身摩挲她的臉頰,笑了笑:“所幸,你常年食魂,那些魂魄雖化為你體內夢絲,卻也有意識要護你,這才讓你重塑軀殼。果然,還是這副模樣討巧些。”
難怪在西海之時,紫英剝開閑雲的外衣卻未發現一點兒傷痕。原來,他在使用移花接木術成功,才意識到自己存有心魔,所以決定把它從體內剝離出來。如抽骨一般,連著身上的傷,也給一並拔出。
那該是怎樣的疼?
他一介神明,心懷蒼生,為製衡三界而生,卻因為一個女子,存了心魔。
當他清醒那一刻,看到滿地血跡,和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該是何等慌亂?
故歡眸光閃過一絲憂傷,嘶聲問道:“聽聞移花接木術要取心頭血喂養,這斑駁傷痕,劃了多少刀?”
弗雲君風輕雲淡地說:“一日三次血,算下來也不過三千多刀。”
他瞥了眼呆若木雞的故歡,指尖彈向她的眉心,嘲笑道:“怎麽,是不是感動到想要以身相許?往日換作旁人,我自是不搭理。不過憑借你的姿色,我或許能夠考慮考慮。”
故歡甩開他的手,從浴桶裏跨出來,深深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刀痕,“我已經以身相許過了。”
弗雲君笑容漸深:“你可知,我們一魂二魄之間,有個感知能力?往年那窩囊廢為你憂神憂心,與你纏綿悱惻,我可都是感同身受。你這麽一說,又忽然又憶起了某種令人愉悅的瞬間。”
故歡麵不改色:“那傅枟的死,你可知道?”
弗雲君斂住笑,譏諷道:“那弱小的凡人,是窩囊廢在死前所剝離出來的一魂二魄,我自是與他有所感知。前幾日察覺到他的消失,顯然被女媧石給吸收了。不過甚合我意,少了此事的家夥,也省得出手除掉。”
真是狂妄自大的家夥。
故歡運起微弱的靈力,將衣物風幹。
她打了個哈欠,對帶有黑眼圈的弗雲君說:“看來今日又無功而返。下次,一定會趁機殺了你的。再會,我先回房歇息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