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抉擇

“我從未愛過你，納你進門也是為了顧語，顧韻，你早該明白的。” 一句從未愛過，便輕易打破心防，讓她潰不成軍。 薄少卿臉色平靜的拿著一隻白碗去接她心口留下來的暗黑色血液，“所以下一次，你不用再這般甘願。” 薄少卿不知道自己心裏還有沒有一點微弱的渴望，渴望懷中身子單薄的女子堅決的推開他，冷漠的拒絕他。 他更希望有人能夠阻止自己這樣殘忍的對待她，但他同樣也明白，自他三年前第一次用強硬的態度割破她的手腕給顧語取血時，這個惡人的位置，便早已坐定。 他沒法後悔，也不能後悔。 顧韻嘴角扯出一抹溫柔又纏綿的笑，用沾滿鮮血的手去摸他的臉，“薄少卿……你此後每每入夜，若是夢見此情此景，便告訴自己，我是自願……與你無關。” 薄少卿別過臉，顧韻的手落空。 她的手一頓，隨後苦笑一聲，忍住這紮心的疼痛，輕聲問道，“你可是……不敢看我？” “我說了，我不愛你。”薄少卿幾近無情的說。 “嗬……”顧韻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任由思緒沉沉，黑暗與沉痛，吞噬自己。 她明白，薄少卿這一刀取血，不取命。 可是剜心都做了，離取命，又遠嗎？ 她原本以為，姐姐出嫁了，自己的苦日子也到頭了。 沒想到，他們這般殘忍，讓她陪嫁過來，做一個尷尬的側室。 她原以為自己走出了深淵，實則不過是，掉入了另一個地獄罷了。 顧韻想著，或許自己死了，三個人都解脫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 憑什麽？ 憑什麽她做了那麽多年犧牲品，死也死的這般輕微？哪怕就是死了，也不見得有人會可惜一句，她的命多賤啊？ 一文不值啊…… 顧韻昏迷中，淒淒慘慘的笑著，無力的身子在薄少卿的臂彎下漸漸下沉，直到沒了生息。 薄少卿眉頭一擰，“顧韻？” 他放下碗，顫抖著拿手捂住她血流不止的胸口，心頭血已經接滿了，不需要了，可是傷口依舊在流血，根本沒辦法止血。 懷裏的人臉色灰白，已經有了死氣，薄少卿這才慌了，搖了搖顧韻的身子，大聲喊道，“顧韻！” 她可能是死了…… 死了！！！ 薄少卿徹底慌了，一想到從此再無這個全心為自己的女孩在身邊，便心痛的不能呼吸，抱起顧韻毫無生氣的身軀就往前院跑，“來人啊！請大夫！！！” “公子！”小翠大步跑來，“公子！都督大人到了！” 薄少卿眼睛一亮，“快！快請神醫來清流院來！” 小翠一頓，刻意忽略薄少卿懷裏滿身是血的顧韻，低聲道，“可是，夫人在正院啊！” 薄少卿一愣。 他看了看懷裏已經毫無生氣的顧韻，瞬間做出決定，“那叫神醫去正院吧！你去給側夫人找個大夫來包紮一下！” 還未失去意識的顧韻聽到了薄少卿決絕的聲音，她同時聽見了，自己心跳停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