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不起

“阿洲，上次的話，還作不作數？”她仿若罔聞，隻是重複了一遍上句話。 “哪句？說我但願此生從未認識過你，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這句？”顧西洲臉上的嘲弄明顯。 “不是。”葉以寧搖了搖頭，愈發沙啞的聲音聽來像是帶了哭腔，“是那句，你說，三年前的事情你不在乎，你的婚禮，要我做你的新娘。” 這幾天，絕對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光。 她好幾度都覺得自己快要死過去。 看著林非凡的案件一籌莫展時，看著童童小小的身體卻手上插遍針頭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真的很迷茫。 她不知道她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義。 如此落魄的葉以寧。 但她不想死。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顧西洲。 她真的好愛他。 其實，她說著要他幸福，但看著他和莫心然接吻，她依舊還會心痛；她說著要退出他的世界，可真正聽到老管家他去找莫心然的時候，她依舊會嫉妒，會難受，甚至……會害怕。 她真的害怕。 就此失去他。 永永遠遠，從今往後，葉以寧的世界裏，再也沒有顧西洲。 可是，果然如她所料，顧西洲怎麽會那麽容易答應她。 聞言，他瞳孔仿佛放大了幾圈，深眸閃過一絲可笑之極的光芒，他低頭看她，一字一句傷人到了極致，“葉以寧，你是瘋了麽？你也配？” “是你說過的。”葉以寧薄唇微顫，好一會才說出這麽幾個字。 她仿佛回到了當初倒追顧西洲的時候，她這輩子喜歡的人，唯獨就這麽一個，唯獨能讓她厚著臉皮去追的人，也這麽一個。 當時，她是多麽的熱情，多麽的殷勤，隻因為，那時候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決定這輩子就是他。 所以，她仿佛又厚起臉皮來，甚至是，厚起臉皮到極致。 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發顫，可是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是，我是說過，可你知道你現在什麽情況嗎？早早就和林非凡結了婚，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 “我沒有和林非凡結婚，孩子……”葉以寧頓了一下，“隻是孩子。” “所以呢？就因為林非凡在監獄出不來，所以你就準備讓我當接盤俠，和你一起養你和林非凡的孩子？”顧西洲臉上的表情嘲弄到了極致，“葉以寧，你可真是會算！” “不是。”葉以寧搖頭，“我和林非凡沒有結婚。” 她在法律上，婚姻依舊是自由身。 顧西洲眸子仿佛深了一下，片刻後卻又轉瞬即逝，“所以呢？” 所以這樣，就可以掩蓋住她已經和林非凡生了孩子的事實了麽？ 葉以寧仿佛哽咽了一下，一時之間竟被堵得啞口無言。 是，所以呢？ 顧西洲沒有讓她看不上的地方，從頭到尾，由始至終。 讓人看不上的，是她。 現在的葉以寧，還有什麽值得讓人看得上的地方。 她抓著顧西洲褲腿的手慢慢鬆下來。 “對不起。”她仿佛說給他聽，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 對不起，顧西洲，我又來打擾你。 對不起，葉以寧，我讓你活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