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狐狸精’這三字不好聽,是用來罵壞女人的。
“以後不許亂看電視,亂學。”阿媽瞪陳小五,“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陳白羽笑眯眯的,然後又鬧著阿媽說要喝維他奶。
“哎。我賺的還不夠你花。晚上吃飯的時候,可以開一瓶汽水,三姐妹分著喝。我聽說城裏人吃飯就喜歡喝汽水,也不知道什麽毛病,好好的湯不喝,喝汽水。沒有半點營養。有什麽好喝的?不酸不甜,還衝鼻子。”
阿媽在叨叨念,“不能多喝。特別是陳小五,喝多了長不高,我看你長大了還不到一米五怎麽辦?”
陳白羽扁扁嘴,心酸了。
阿媽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哪裏痛戳哪裏。
上輩子穿鞋量也不到155 的身高,簡直就是一江河的淚水。
身高的委屈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這輩子,陳白羽已經努力鍛煉,多喝奶粉了,就希望能多長幾公分。身高不足的痛,她真的是受夠了,太痛苦了。
上輩子,又一次坐火車,先上車後買票。戴著大紅色毛線帽的她被擠在一群的‘鶴’中間,就像一直剛剛孵化出來的小雞,嬌小玲瓏,好像別人不小心的一腳就能踩扁了。
她一邊扯著毛線帽,一邊壓低遮擋住下巴的大紅圍巾大喊‘買票。我還沒有買票。我要買票。’
人家售票員竟然說‘小孩子不用買票。別搗亂。忙著呢。’
‘大人在哪裏?趕緊看好孩子,別丟了。’
嗚嗚。
她真的不是小孩子。
那簡直就是萬箭穿心。
“阿媽,人家說多喝汽水能長高。”曾經看過關於這一類的新聞,也不知道靠不靠譜,陳白羽不敢嚐試。
阿媽嗤笑一聲,“你還不如吃兩斤泡打粉,膨化,吹漲。手指頭大的麵團加上泡打粉也能變成拳頭大。”
二姐三姐哈哈大笑。
“陳小五,可以試一試。”三姐笑彎了腰,把折好的紙船放在前麵的臭水溝裏去。
陳白羽翻個白眼,“三姐,這臭水溝本來就臭,你還往裏麵扔垃圾。”
“我不扔被人也扔啊。”
陳白羽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讓阿爸用水泥板把這條臭水溝蓋上,免得大家都往裏麵扔垃圾,越來越臭。
這條臭水溝本來就在她們家的鋪子前麵,現在他們兼做早餐,多影響?別人看到這條臭水溝就沒有了食欲。
陳白羽真的想不明白,上輩子這條臭水溝一直存在,也沒有什麽東西遮蓋。但阿媽的‘肥婆腸粉’就在這裏買了十幾年,而且生意好到爆,擠垮了附近的好幾家腸粉店。
別人看到阿媽店裏的生意好,陸陸續續的在附近也開了腸粉店,但都沒能長久。客人就認準了阿媽的腸粉,寧願等了半個小時也不願意去別的店買。還有人從很遠的地方開車過來,就為了吃一碟阿媽做的腸粉。
夏天的時候,臭水溝散發出一陣陣惡臭,但從不影響阿媽的生意。
現在,突然的就有些矯情。
陳白羽覺得一定要讓阿爸盡快蓋上水泥板。
“阿媽,陳小五很嬌氣是不是?”三姐問正在剝蒜的阿媽。
蒜是明天炸油用的,現在就剝好,明天直接剁碎使用。
“是。特別嬌氣。”阿媽看著陳白羽笑。
陳白羽吐吐小舌頭。
在鋪子前的空地上擺一張小桌,阿媽和三姐妹說說笑笑。不少人從旁邊路過,笑著和阿媽打招呼。
這附近有很多人都是從寶陽或者寶雞鎮出來的,聽聲音就能分辨誰是老鄉。
“老板娘,你三個女兒?”一個賣烤鴨的大嬸提著兩隻烤鴨從路邊走過,身上的圍裙有些髒,頭發也全是油。
這人,陳白羽也認識,她在附近的小菜市場賣菜,她丈夫賣烤鴨。她的妹妹和妹夫也在菜市場賣油鹽醬醋。
阿媽去世後,她從這裏見過,這對夫妻還在這裏賣魚。
“你好命。三個女兒都長得好。”
“嗬嗬。現在正是花錢的時候。今天還讓我買大紅蘋果呢。”阿媽點點陳白羽的臉。
陳白羽嘟嘟嘴,“阿媽,你的手正剝蒜。”
“現在花錢,以後能賺就享福了。長這麽大了,快能嫁人了。”
“早著呢。還在讀書。”
“三個都在讀書?”真不是一般的驚訝。
現在的人對還是的培養不重視,別說女孩子,在農村就是男孩子也有很多不讀書的。很多人都說:讀書有什麽用?還不如去打工賺錢。
陳白羽的爸媽是目光比較長遠的。
他們不懂其他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份不累的工作。
“幾個孩子都讀書?負擔很重。”
阿媽點點頭,“重著呢。”
然後開始誇讚幾個孩子如何努力,如何勤奮,成績如何好。
陳白羽隨意的聽著,然後看一眼還在滴著油的烤鴨。
“小五想吃烤鴨了?”阿媽看陳白羽一直盯著人家的烤鴨看,以為陳白羽想要吃烤鴨了。
雖然阿媽對自己摳,但對孩子的吃吃喝喝還是很大方的。
不過,今天晚上已經買了雞肉了。
陳白羽搖搖頭,“不吃。”
“小妹仔,過來,我給你切一個鴨嘴。送你,不收錢。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小妹仔。白嫩嫩,圓溜溜,以後門檻都要被踩爛。”
“謝謝。我不吃。”
“沒關係的。一個鴨嘴,也是搭稱頭的。”
“謝謝。我夏天上火,不吃燒烤的東西。老板年,好生意。”
“真會說話。”
說了幾句,就提著烤鴨走了。
至於路過的摩托車留下的車尾煙,也不知道烤鴨吸收了多少。
吃過晚飯後,陳白羽一家去街口公園看電影。
電影要八點開始,七點多就已經來了不少人,人頭湧動。
附近也有不少人在賣瓜子,汽水,甘蔗等東西。其中汽水的生意最好,不少小情侶手牽著手買汽水,然後你一口我一口,甜蜜蜜。
因為在公園,露天,免費,所以人很多。
附近工地的建築工,還有廠妹等等。有人光著膀子,有人穿得整整齊齊,有人說話粗聲粗氣,有人文明有禮......
有人噴著劣質的香水,有人塗著花露水,聞著特別刺鼻;有人沒有洗頭就抹發蠟,油膩油膩的還夾雜著頭皮屑......陳白羽甚至懷疑有人好幾天沒有洗澡然後就噴花露水。
陳白羽覺得自己就是受罪的,無奈的揉揉鼻子。
重活一輩子,真的矯情了。
電影還沒有開始,她就想要回家了。
有人和阿爸阿媽打招呼,聽口音就知道是老鄉。看到帶著的陳白羽三姐妹,又談論一下孩子。陳白羽發現這個時代的人真的很喜歡‘謙虛’。
明明自己的孩子就在身邊,卻一味的貶低自己的孩子,抬高別人的孩子。
“我這女兒一圈打不出一個屁。不喜歡說話。一個學期沒有寫信,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我和她媽。對了。沒有錢用的時候打了一次。”
“生來有什麽用?這麽辛苦供她讀書,成績也不好。”
陳白羽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邊的女孩的尷尬,極力否認,“我打了電話的。”
“是。是。打了,要生活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