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梵卓看一眼立在地上的言雙,旋身在桌案前坐下,並不言聲。
言雙見狀,忙殷勤地斟了杯茶遞過去,陪笑道,“是我魯莽了,都是我的錯。不過我這不是沒事麽,少將軍莫要擔心。”
說著又小心翼翼覷他臉色,“少將軍是來接我的麽?哎呀,您真是……”
“你可還記得出來時我叮囑你什麽?”
言雙未說出口的讚美奉承之詞就盡數堵在了嗓中,半晌訥訥道,“記得。”
說完又忙著解釋,“我不過是悶得慌,便想要去走走,並未想到……”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慕梵卓冷冷道。
言雙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真是非常非常非常討厭旁人打斷她的話,沒有之一。
可是抬頭看到慕梵卓的臉,所有的憤怒便偃旗息鼓了,好吧,她可能打不過他。
隻好重新垂下頭去。
慕梵卓的聲氣仍舊沒什麽溫度,“那人長什麽樣,當時的情形如何,你詳細說與我聽,若是漏了一點……”
說到這他故意頓住了,抬起頭來看著言雙。
那眸子裏的意思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言雙便想起今晨早起時渾身酸痛非常來,登時打了個冷戰,哪裏還敢隱瞞,一五一十詳盡地說了。
誰知慕梵卓眉頭並未鬆開半分,竟連麵色也愈發莊重起來,言雙話音才落下,便聽他揚聲喚道,“衡寬。”
門外一個身著盔甲的兵士應聲而入。
這衡寬是他的近身侍衛,是負責守衛他安全的,所以言雙識得他。
慕梵卓便將言雙說的地址告知了他,叫他帶些人馬過去搜尋,將那人帶回來。
聲音裏竟透出一股隱隱的殺氣來,言雙縮了縮肩,難不成她做錯了麽?
衡寬帶人離開,慕梵卓站在原地,竟望著不知名的一處有些出神。
“你要殺他嗎?”言雙弱弱道,“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隻是他滿身的血,我看到他,就覺得難過。”
不知道什麽人還救?慕梵卓回過神來就聽得這一句。
當即好氣又好笑,他到底該不該告訴她救的是什麽人呢?她尚小,如今天下形勢這樣亂,他並不想將她牽扯進來。
正欲警醒她兩句,卻在聽到她後麵的話時竟是半句也說不出口了。
言雙垂下了眼睛,聲音低低的,“你是要征戰沙場的,我怕有一日你也會如此,如今我多些積德行善,來日你若受了傷,希望也有旁人如此待你。”
慕梵卓微微愣了愣。
言雙垂著頭,眼睫毛一扇一扇的,就有晶瑩的眼淚滾落下來。
慕梵卓隻覺得心裏輕輕地牽動了一下,就有如潮的痛苦席卷而來。
他歎口氣將她拉過來抱在懷中,她的發間有著皂角的清香,很是好聞,叫人聞著很是安心。
他道,“是我太凶嚇著你了。”
隻聽言雙聲音柔柔地說著,“我求來了平安符,一會為你戴上罷,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他就閉上了眼睛,忽然很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沒有戰爭,沒有紅塵俗世,隻有他們二人和這一片靜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