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栒? 我要上戰場

事情比莫拾想象的還要糟。 聽到消息的時候，莫拾許久都沒能回過神來，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怎麽可能呢？阿婉怎麽會死呢？ 進犯的附國跟樵西不是都已經被打得落荒而逃了嗎？怎麽突然就又卷土重來？ 她來到這個時代相處最久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怎麽突然就沒了呢？ 她的阿婉啊！總是笑著跑到她麵前的阿婉啊！ 她一向知道戰爭會死人，也知道身邊總有人會先她而去，可是等事情真正發生了，她才發現，她離看透生死，還差著天與地那樣遙遠的距離。 莫拾的眼眶漸漸泛紅，牙齒不住地打顫。 許陌沉默地站在一旁，眼中渾是心疼，上前一步把抖個不停的莫拾抱在懷裏，輕聲道：“阿拾，想哭就哭出來吧。” 這句話就像擰開水龍頭的一個指令，莫拾迷茫了片刻，終於抓著許陌的衣襟，嚎啕大哭起來。 “上一回見到阿婉，她還嚷著要跟我來府城，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帶著她一起，嗚嗚......我總以為來日方長，大半年都沒有回去見過她了，如今再也見不到了，啊啊啊！！！” 不知道哭了多少時候，莫拾終於哭累了，從許陌的懷裏抬起頭來，擦幹眼淚道：“流桐鎮失守了，南寧府城還會遠嗎？許陌，我想上戰場。” 許陌抱著她，目光投向窗外含苞待放的桃樹，輕聲道：“阿拾，戰場上刀劍無眼，慘烈程度跟你看幾本小說、看幾集電視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沒上過戰場，去了等於送死，毫無意義。” 莫拾立時反駁道：“我是沒有上過戰場，難道你就上過嗎？或者說，難道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兒郎，全部都上過嗎？” 莫拾的眼睛紅腫，說的話帶著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的任性，甚至一點點瘋狂。莫拾沒有意識到，但是許陌意識到了。 他一直以為，莫拾對這個世界隨時保持著一種抽離感，對誰都不會付出太深的感情，沒想到劉婉戰死的消息，竟然讓她狀若瘋狂。 他的阿拾，他的阿拾啊...... 莫拾說要上戰場，本來隻是乍聞劉婉死訊的應激反應，可是等她冷靜下來，卻更加堅定了要去戰場的想法。 “九川公主不會放過我的，你說的那些躲在暗處一直想要我命的人也不會放過我，戰爭一起，世道就亂了，正是他們下手的大好時機。與其留在這裏戰戰兢兢地防備這個防備那個，不如去戰場上，不管是殺敵，還是善後，總算是做了點有用的事情，哪怕死了，也不覺得窩囊。” 莫拾以為她要費很多口舌去說服許陌，沒想到許陌隻是深深地看了她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好，我跟你一起。” 去年那一場戰爭過後，糧價上漲，莫拾頭一回深刻意識到糧食囤積的重要性，於是花了許多錢購買糧食囤起來。這一回，戰爭的風聲剛剛傳過來，各大糧商剛要坐地起價，莫拾便跟許陌兩個帶著大隊人馬，威逼利誘，以各種手段從各大糧商手中買進了不少糧食，幾乎花掉了他們這一年多以來存下的所有錢財。 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袁刺史的功勞。 每逢天災人禍，糧商們就會屯糧惜售，民不聊生。這些糧商們身後的關係盤根錯節，官府有時候也是有心無力，能做的不多，這回莫拾跟許陌兩個花自己的錢出頭，袁刺史自然樂得順水推舟，給了不少便利。 莫拾把全部生意都交給了王七娘。 王七娘聞言大驚，“你要去戰場？你又不會打仗，也沒殺過人，怎麽去戰場？十娘，你擅長賺錢，就應該留在府城，如果想要為國盡力，就把賺來的錢捐給將士們也就是了，為什麽要親上戰場？這不是......不是揚短避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