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還從未親眼見過顏淵殺人的樣子。
事實上,在師尊身邊生活了幾千年,她連他真正動怒的樣子都沒見過幾回。
雖然她也恨不能殺了這雲霄算了,但雲霄再瘋狂、再可惡,終究是西陵神君的兒子。
師尊若真為了她一怒之下將雲霄殺了,那後麵會引發出怎樣的混亂,她不敢想象。
雲逸自然是不會坐視顏淵對雲霄出手的,他急忙擋在二者中央。
“顏兄息怒,我這幼子絕非故意如此,他自三千年前從一處凡世修行歸來,心智元神便出了問題,不知為何,脾氣變得暴戾異常,尤其是麵對女子時,他絕非故意針對你的弟子啊!”
顏淵緊緊皺著眉,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這雲霄神誌有問題?
他依舊震怒:“什麽叫尤其麵對女子時?便是轉世修行時出了什麽問題,難道以你的手段都無法救治嗎?”
這顯然是件家醜不可外揚的事,先前那般陣仗,會趕來一瞧究竟的自然不止一個顏淵和雲逸,但轟然聳立的結界隔絕一切。
如此之下,雲逸才坦言道:“不瞞你說,能試過的方法我都試過了,最初這孽子比現在這情況還糟糕,連見到他母親都喊打喊殺,幾千年裏不知給我惹了多少麻煩。”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我隻能將他關在後山不許出來,一直到前些年隨著他境界上有所突破,漸漸修補元神損傷,脾氣有所收斂,才許他出來走動,誰知這孽子今日又發了瘋?”
雲逸一手壓製著依舊暴躁不已的雲霄,飛速將情況解釋了一遍。
師尊是怎麽想的,寒笙不知道,但當她聽到最初雲霄歸天時竟瘋狂到連自己的母親也喊打喊殺,不寒而栗。
但她應該要覺得可憐他嗎?
不。
她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麽情緒,什麽感覺,她掙脫開師尊的手,緊緊捂在胸口。
她覺得那裏頭翻江倒海。
惡心,還有厭惡。
就像把豆腐和白菜放在一起,煮成一鍋濃稠腐爛的湯,生灌進肚腸裏。不管怎麽張嘴,都嘔不出。
在顏淵疑惑的目光中,寒笙看著被他的父親用靈氣化作的繩索緊緊捆住的雲霄,那一刻的神情真像個神仙,啟唇,卻無聲。
她在說話,卻沒有聲音。這不是傳音,顏淵和雲逸都未能明白。
但寒笙知道,雲霄明白,他一定刻骨的熟悉,刻骨的明白。
寒笙說,死亡和痛苦,都是你應得的。
“啊--”
一聲非人般的嘶吼。
嘴巴大張,目眥欲裂,七竅皆是鮮血。
如果過去是瘋,那麽從這一刻開始,雲霄廢了。
痛快。
寒笙慢慢的笑了。她隱約的覺得這樣不那麽好,但她還是笑了。
見此情景,即便深知作孽的是自己的兒子,身為人父,雲逸還是麵色鐵青的瞪著寒笙:“你做了什麽?方才發生了什麽?”
方才發生了什麽?
嗬。
她一揮染血衣袖,將記憶中畫麵展示給他看。
最初的發難、來回幾番的折辱、不顧一切的傷害、濃烈至極的殺機。
當雲逸看到她懷裏的雲昕遭受了雲霄何種折磨之後,寒笙明明白白的在這位西陵神君的麵上看到了痛恨,和一閃而逝的殺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