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司卓醒來,他更覺驚喜,因為與這個一身冷硬的少女僅對視了片刻,他便看到她寒冰一般的靈魂正在滴滴答答的融化著。
她的神態看上去有些惱怒,但靈魂是騙不了人的。
她一定是因為他而覺得快樂,因為他將她身上的傷疤畫成畫而覺得快樂。
司卓一定喜歡那幅畫。
南山於是更加高興,又添幾筆,順帶將在司卓眼中看到的東西也畫了上去。
至於畫成之後,他看著這個身軀已不再冰冷的少女,南山是由衷的感慨。
這個出生在皇室中的人,一個女孩子,她的身體素質似乎比那些武院漢子們還要好,受了如此重傷,失了這般多的血,竟也不妨礙她掐的他手腕要斷了一般的疼,厲害。
南山高興的想,高興的讚,高興的認為,這大概說明這個人多半是能好好挺過這一遭的。
司卓要瘋了。
邊關三載,生死都不怵,今日竟被這男人弄的滿心羞臊,窘的想逃。難道這個男人的臉,比戰場上的刀槍和鮮血還要厲害嗎?
紅顏禍水。
她的腦子裏忽然冒出這個荒唐的詞來。而後一瞬間的,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
然而司卓剛要起身,便被南山按了回去:“體質再好也要好好養傷,不要亂動。”
然後司卓便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將風花雪月四個字長在了臉上的南山先生,一層一層的將被子重新蓋回她身上,怕她逃似的,還在上頭壓了一隻胖貓。
“放心,你在這裏沒有人知道。”
南山拍拍司卓的手,想了想,又將她的手也塞進被子裏:“好了,再睡一會兒吧。”
司卓反手拉住南山,緊皺著眉,很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這樣收留一位公主,意味著什麽?
他以為救了她是什麽好事嗎?他知不知道光是見過她這幅受傷的模樣,便很有可能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他一個生意人,一個與她並沒有什麽交情的生意人,真的要摻和進這樣的權力黨派鬥爭裏嗎?
難道他真的…喜歡她?因為喜歡她,所以不顧一切的救她?
想到這個可能,司卓就想殺了他。
可話到嘴邊,司卓咬著牙,目光微顫的看著南山:“你要去哪裏?”
南山握了握她的手,柔柔笑著:“今日有客人來,我要去彈琴。”
不似南山撫琴作畫的手,柔軟溫潤,少女的掌心和指腹都有薄繭,這是常年手握刀兵的結果,指尖觸過時,南山停了停,又對她許諾道:“你睡罷,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重新閉上眼的司卓,以及不知何時再次沉睡過去,毫無知覺的被他搬來鎮壓司卓的灰風,南山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那日來聽琴的是位難得的女客,據秦陽說是從東邊虞國來販茶的女老板,平生就愛聽曲兒。
故而來到百越境內,聽聞南山樓的大名後,便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女客一擲萬金,隻取南山的琴音和春時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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