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反駁季玉深。
季玉深話中有話。
這樣身世,什麽樣的身世?
她不禁想起當年的自己和季玉深,兩個滿門死盡無依無靠的人,亡命天涯,一路從嶺南到了京城。
那時起,季玉深就很少笑過。
大約在他的想法,有那樣身世的他自己,也不配快樂了吧?
蘇幼儀隻好道:“他何嚐敢纏著你?你回來這麽久了,這還是他頭一次正麵詢問你,想必是鼓足了勇氣。”
“他隻這次親身來纏著我,可他的眼神已纏了我兩年。”
蘇幼儀:“……”
也罷。
這件事遲早要有個說法,既然季玉深不肯接納李千越這個兒子,讓他知道真相也好。
至少他會明白,不是自己的父親不愛自己、不肯認自己,而是這其中有太多恩怨糾葛,說不清道不明。
也許李千越一時會難以接受,可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能很快從痛苦中走出來。
季玉深忽然抬起頭,看她,“這些年你讓多福親自來往宮內宮外,費心照顧他的一飲一食,我以為你是愛屋及烏,為了我才會如此。如今我倒有些疑惑了,莫非你是當真同情他,才會待他這般好?”
蘇幼儀愣了愣。
這話倒叫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若要說實話,又恐季玉深太過得意,若要說假話,叫季玉深看出來了,少不得更讓他得意。
她正不知如何作答,季玉深忽然笑了起來。
這回是笑出聲的那種。
“你不必說了,我已明白了。我不該忘了,你本就是天性善良之人,便是當初僅僅因為愛屋及烏才相助於李千越,日久天長,自然也對他生了真正的同情。”
說罷更加笑得不可自製,仰天大笑出門而去。
他的笑聲太過敞亮,以至於在學堂裏念書的孩子們都聽見了,目光好奇地朝窗外轉去。
看到一向麵容淡漠的季先生笑成這個樣子,眾人的嘴巴都張成了一個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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