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大帝冷冷睥她一眼,“神女自重。”
“自重?”女子眼圈泛紅,站也站不穩,“我父親為了您連命都沒了!您卻一再讓我自重!”
聞言,太荒大帝眉頭蹙起,神色愈發冰涼。
“帝君,我求你,您就當還恩情罷。”
女子再上前兩步,說著竟撲過去,太荒大帝抬手正要打出一記神力,可卻突然僵住,女子趁機撲坐到他腿上,他下意識想抬手去推,窗上映出一片陰影。
“媌雲對帝君心意日月可鑒,隻想侍奉左右,不求名分,求帝君垂憐。”
接下來,就是水明漓看的那樣。再後來,神宴分別,那個男子竟直接跳進一個湖裏沉下去泡了兩日。水明漓醉酒去太荒,那時他也是剛回去。
畫麵再轉,水明漓走後,太荒大帝給了女子一個木盒,默認了對自己徒兒起了心思,神色冰冷說要扒了她的皮。說完那些話後,徑直轉身離開,直到媌雲神女下山都未曾出水明漓曾住的房間。
他還看到,那個神明在洪荒哭的涕泗橫流失去理智打傷幾十位神君神官的癲狂模樣,不惜耗費幾千年修為拚命為他輸送神力修補元神。哭的像個孩子,抱著蚌爬出濔爾池,宛如傻了一般竟抹著淚做了一具冰棺,還先躺進去試了試。喃喃自語道,你要是想睡,我陪你好不好,睡多久都可以。若不是他阿兄將他帶走,怕是他們此時已經躺在那寬大的冰棺裏了。
而之後,他從識海醒來,去太荒拜別師尊。腳邊空掉的酒壇子,最後爬也爬不起來,幹脆躺在地上,抱著頭痛哭,一聲一聲的喊著小五。他喝的太多太多,就那麽一動不動在涼亭下躺了幾日幾夜,玄龜焦急的來回轉。直到傳影石亮起,他驚懼的爬起,又栽倒,那個向來矜貴的神明連滾帶爬出了太荒趕到神罰壇。
溫熱的淚砸在脖頸,水明漓早就愣住,呆呆的抬頭去看那滿臉淚水的男子。
“我不是個好師尊,對著一手帶大的徒弟起了心思,不該同你做了那些又將你推開,我更不應該,拿她氣你。我那時便後悔。”
“我錯了,我不該凶你,不該和你說那些話。我心疼,我好心疼,我受不了了,水明漓,我好疼。”
帝俢痛苦的將臉埋在他脖頸,聲音突然冷靜下來,很輕,“水明漓。水明漓。水明漓。你就算要白狐狸,就算要那魔頭,也別再生我氣,別怕我,別怕我。隻要你別怕我,我以後不出現。”
淚珠大顆大顆的滾下,水明漓不敢動,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他不知道說什麽,不知道做什麽……
他師尊冒著神魂受創的危險讓他看他的記憶,遠比他想象的要愛他……他做了這些麻煩事,可他師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
師尊,真的不會嫌棄他。
淚珠濕透薄紗,順著臉頰蜿蜒流下,水明漓捂著臉發出模糊的嗚咽,壓抑著哭聲,身子輕輕顫抖,像隻遍體鱗傷的小獸,隻能幹巴巴的疼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最後,他終於在男子慌亂的輕拍下發出聲音,手臂圈上去,撞進那寬闊溫暖的胸膛,號啕大哭,“我好疼……我好疼……”
他聽見那個同樣淚流麵的男子哭著溫柔的哄他,“不疼了。小五不哭。我家小五最好了,師尊最喜歡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