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晚晚,沒事了,沒事了,睡吧!”
好像是聽到了男人帶著低沉磁性的安撫聲音,女孩的囈語漸漸消失,又陷入了昏睡。
男人沒再睡,而是出了病房抽了幾根煙,再回來時就拿起桌麵上的筆記本,開始補做這兩天落下的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交疊雙腿優雅而坐的男人,他的腿上放著銀色的筆記本,修長的手指不時在上麵敲敲打打,淡藍的屏幕光線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他棱角分明的線條,映襯的難得的柔和了幾分。
轉開視線,開始打量所處的房間。
這裏不是別墅的房間,更像是高級病房,當這幾個字在衝進腦海裏的時候,那些暗黑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上她的腦海。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覆上她的小腹,聲音微顫,“裴嶼森,孩子怎麽樣了?”
裴嶼森正分析著股票,聽到女孩的聲音,整個人忍不住的僵硬起來。
他收了筆記本,隔著昏暗的光線看過去,“晚晚,我們還年輕,還有再有孩子的,嗯?”
沒了,果然沒了。
這個孩子,來的那樣猝不及防,又走的突然,突然到她都沒有好好享受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她閉上眼睛,裏麵卻幹澀的很,沒有任何濕潤的跡象。
“你能不能出去?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
她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有悲,沒有傷,甚至連怨都沒有。
這個樣子,他怎麽可能放心留她一個人在病房裏?
“我就在這陪著你,哪也不去。”
如果過去,她要聽到男人這麽說,可能會很開心,可這一秒鍾,她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隻有悲傷。
“我不會有事,就是想一個人獨處一會,你要是不放心,十分鍾後回來吧,我就想自己待一會,求你了,裴嶼森。”
男人深邃的眸光落在女孩的臉上,好一會,才站起身,然後重新扣上西服的紐扣,“好,我就在外麵,有事叫我。”
女人閉上眼睛,微微的點了點頭。
之前因為有了孩子,她沒再考慮兩人的關係,為了孩子,她覺得她可以忍受丈夫心裏沒有她,甚至不愛她。
但現在孩子不在了,這種沒有愛的夫妻關係,似乎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
裴嶼森在門口抽了兩支煙,平均隔十幾秒就看一眼手上的腕表,在數不清是第幾次抬起腕表看時間後,他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扔到垃圾桶裏,轉身回了病房。
女孩睡著了,一張尖細的小臉,此刻掛滿了淚痕,在外麵霓虹光影投進來的光下,更顯得蒼白,幾乎毫無血色。
他坐在床邊,靜靜的看了她很久,久到他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才趴在床邊,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他在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見坐在床上的女人正在穿衣服,手上的輸液管子都被她拔個精光。
“晚晚,幹什麽去?”
江晚掀開被子,忍著腹部的劇痛,輕輕的挪著雙腿,“四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成型了,我要把它找到,埋起來。”
這二十幾年,她經曆的離別比誰都多,早就從最初的悲傷欲絕,變成了最後的麻木,甚至無動於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