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了,已經幾年沒有像現在的這一刻,這麽刻骨銘心,痛徹心扉過了。
“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聽話,我已經把胎型保存起來了,等你出院,我們再去給它埋起來,好嗎?”
江晚眉眼低垂,聞言沒說話,而是繼續準備下床。
裴嶼森知道她的脾氣,一旦執拗起來,誰都勸不住,這會又動了手術,受了傷,他不敢動她,隻能溫沉的勸著,“晚晚,聽話,嗯?”
“裴嶼森,我是不是個災星啊,為什麽我的家人,我在乎的東西,最後都會離我而去呢?”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在蔓延,她抬起手,隨便擦掉,笑著說,“應該是吧,我就是個災星,爺爺奶奶都這麽說過我的!”
好像自從她出生,江家就沒消停過,先是資金周轉困難,再就是融資,蒸發掉很多股份,接著就是二叔和三叔相繼離世,之後是爺爺,接下來就是奶奶,還有後來的江晉。
“別胡思亂想,聽話,再睡一覺,睡醒了一切就都過去了,嗯?”
江晚苦澀的笑,“是嗎?如果真的是那樣該有多好啊!”
她堅持要走,男人怕傷到她,最後隻好叫來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因為藥效,緩緩的睡了過去。
……
晚上八點,沈廷遇和蘇朵一起出現在了江晚的病房裏。
聽到腳步聲,裴嶼森回頭,看向是兩人時,又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床上的嬌小人兒。
“晚晚怎麽樣了?醒過來了沒有?”
蘇朵將買給江晚的水果放到床邊的櫃子上,看著病床上的江晚,心痛不已的說道,“她的臉色怎麽那麽不好?她都知道了麽?”
裴嶼森點點頭,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醒過來,又睡了過去,然後又醒來,再繼續睡過去。”
這一天,她就是昏昏沉沉的狀態,一會醒著一會睡著。
二十天後,江晚出院的日子。
今天是十月以來最晴朗的一天,一掃過去幾天的大風降溫和陰霾天氣,難得的豔陽高照,晴空萬裏。
江晚窩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繁華都市,和雲卷雲舒。
深秋早晨的天氣微涼,光線極淡,迷漫在她的身上,有些慵懶,有些散漫,為她增添了一種寧靜悠遠的味道。
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輕熟了起來。
不再是那個永遠眉眼帶笑的女孩,而是變成了夾著一抹輕愁的小女人。
對誰都溫溫涼涼,不會顯得冰冷,但也不再熱情。
就像,就像一個行屍走肉。
沒有了生命和靈魂,隻剩下一具軀殼,不再鮮活熱鬧。
裴嶼森盡快處理完公事,就趕過來接江晚出院。
一推開門走進來,就見她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披散的黑色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日光極好,從窗口透落進來的光線,溫柔輕緩的鋪灑在她的身上,卻仿佛置身黑暗之中,周身更是籠罩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淡淡哀傷情緒,讓人難以親近。
病床上的被褥疊的整齊,上麵躺放著粉色的拉杆箱,顯然她已經動手收拾好了出院的東西。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