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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畫骨香·上》(9)(1/5)

作者:蘇訣字數:62332更新時間:2023-09-28 20:04:16

    冉冉物華休

    三月的龍虎山,丹峰環碧水,候鳥映湖光。

    一騎快馬穿過山穀,越過河流,馬蹄奔騰之間,濺起水花一片。

    蕭蕭單手策著馬轡,神情間盡是焦急,此時她的臉上已有幾道刮痕,發髻也被風吹亂,原本嫣紅的衣衫上髒亂不堪,然而係在腰間的錦袋裏,卻隱約露出圓鼓鼓的一塊。

    這就是麥藥郎口中的火雲芝,生長在龍虎山最為偏僻險峻的山峰上,一百年才有可能成熟一次,這種靈芝藥性剛烈,受不得寒氣侵襲,但又因靈芝本身的特性,隻適宜生在潮濕陰暗之地,所以很難長成。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的在某個地方長出來了,經過百年的風吹雨打、冰封雪凍,也極少有能夠撐到成熟的。

    多年來,無數人慕名來到龍虎山想要尋找靈藥的蹤跡,然而真正見到火雲芝的人卻寥寥無幾,究其原因,不過有兩種:一自然是火雲芝極其珍貴,實在物稀難尋;這二嘛,火雲芝大多生長在陡峭險峻之地,而前來尋找火雲芝的那些又大都是惜命之人,誰會閑著沒事做,為了一棵靈芝去冒生命危險?

    離開苦寒沼澤之後,蕭蕭幾乎翻遍了整座山峰,最終在懸崖中央的瀑布邊找到一株,這個性情乖戾偏執的姑娘,忍著傷痛和疲憊,連夜狂奔了幾百裏都沒皺一下眉頭,然而在摘下火雲芝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上天不忍心看著你死的……”

    得到火雲芝之後,剩下的便隻有天狼血和菩提子了。

    少林寺的那四位禪僧,皆是上一任住持的師叔,武功修為深不可測,以蕭蕭現在的狀況,若是豁出性命拚死相搏,或許也隻能打敗其中一個,然而她卻選擇了距離龍虎山最近的天狼峰。

    她記得臨行前麥藥郎的囑咐和承諾,現在隻剩下不到三天的時間,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在霍斬言殞命之前,盡快趕回苦寒沼澤。

    蕭蕭甚至還在想,若是最後她實在打不過少林寺的那四位禪僧,在死之前祈求他們把藥材交給麥藥郎,看在她這個魔教妖女也懂得救人的分兒上,那些人說不定會心軟,救霍斬言一命。

    她在中途換了三匹快馬,連續奔波了數個時辰,終於趕到了天狼峰,此時已近深夜,天狼峰上星辰萬點,仿佛唾手可得,一輪盈滿的明月懸掛當空,陣陣寒風中,不時還傳出幾聲淒厲的狼嚎聲。

    蕭蕭下了馬,徒步朝向峰頂走去,遙望遠方的天狼峰上,一塊巨石突兀地延伸出來,在月光下顯得孤寂冰冷,像極了一匹仰天長吼的雪狼。

    她此行要尋找的,便是雪狼。這種狼常年生活在天狼峰頂,因生性殘暴凶猛,所以又被人們稱為“天狼”。據說,一匹雪狼可以輕易捕殺一個武林高手。黑暗之中,蕭蕭隻能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以及令人心悸的狼嚎,她感覺有些發冷,所以抱了抱手臂,借此來維持自己的體溫。

    大和尚的那一擊著實不輕,將近百斤的銅錘直接砸在後背上,若不是她內功深厚,恐怕在當時就已斃命,之後都沒來得及看大夫,便帶著昏迷的霍斬言輾轉奔波到苦寒沼澤,現在又出來尋找能夠救他一命的珍稀靈藥。

    夜晚的寒涼讓她清醒了不少,蕭蕭捂著胸口咳了兩聲,喉間有些許血腥湧上來,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她放輕了步子行走在幽暗陰森的樹林中,隻覺五髒六腑都在隱隱作痛。

    那一擊,隻怕是傷及肺腑了吧?蕭蕭自嘲地心想,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未曾這樣狼狽過!

    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幾聲簌簌的聲響,蕭蕭敏銳地豎起了耳朵,隱約聽到野獸低沉壓抑的喘息聲,她頓住了腳步,下意識地握住了自己的短劍,警惕找尋著聲音的來源,她甚至都能感到,那叢灌木之後,一定有著惡魔般陰森冰冷的目光。

    然而,對峙了一會兒之後,四周又陷入寂靜之中,仿佛她剛才聽到的聲音,隻是自己的幻覺而已。蕭蕭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些許精神,但一想到霍斬言現在的狀況,不由得蹙了蹙眉,加快步伐朝向樹林深處走去。

    夜間紫霧彌漫,籠罩在樹木之間,像是一道厚重的屏障,讓人感到神秘而危險。不知從何處傳來幾聲淒厲突兀的鳥鳴,緊接著又聽到了翅膀急促撲打枝葉的聲音,蕭蕭連忙拔出了手裏的短劍,清冷的目光環視著周圍的灌木,然而等她看清了隱在黑暗中的東西,竟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那是一雙雙閃爍著淡綠光芒的眼睛,幽深而冰涼,加起來總共有十幾個,不,數十個之多,它們潛行蟄伏著,以她為中心小心翼翼地靠攏,甚至從那些隱忍的喘息聲中,她都能感到噴薄而出、充滿貪婪的氣息。

    蕭蕭握劍環視了一圈,身上升騰的殺氣令那狼群不敢輕易靠近,雙方對峙了一會兒,終於有按捺不住的雪狼,朝著她嚎叫一聲直直地撲了過來。

    蕭蕭身手敏捷地躲閃過去,泛著陰寒氣息的鋒利短劍劃過那隻雪狼的肚子,隻聽得一聲慘叫,那隻雪狼被瞬間斬成了兩段,屍體在地上掙紮片刻,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鮮血噴灑一地,腥熱的氣息彌漫在夜色裏,久久不散。

    狼群裏一陣騷動,它們沒有因為同伴的死去而感到哀痛和懼怕,反而更加狂熱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它們在灌木叢中迂回前進,隱忍地低吼嘶叫,不時做出攻擊的架勢,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哄而上,用利爪將這個人撕得粉碎。

    蕭蕭持劍側身而立,血腥的氣息令她的緊張緩解了不少,體內的鮮血仿佛要沸騰,方才由於傷重而感到的疼痛,在極度緊張之下緩和不少,她的眼神中充滿殺氣,以同樣貪婪的目光看著它們,緊緊握著手裏的短劍,迫不及待將要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幾隻雪狼長嗥一聲齊齊向她撲了上來,蕭蕭一邊躲閃著它們的攻勢,一邊用短劍阻擋著撕咬,她伸腳將一隻雪狼踹飛出去,又有另一隻雪狼撲了過來,手起刀落間,那幾隻雪狼都負了傷,哀嚎囁嚅地準備下一波攻擊。

    此時她已然負傷,嫣紅的衣裙上,幾道觸目驚心的爪痕橫貫了大半個後背,殷紅的鮮血浸濕了衣衫。蕭蕭單手拄劍,半跪在地上筋疲力盡地喘息著,然而淩厲的眼神,卻一直死死盯著周圍伺機而動的狼群。

    見到她的頹勢,那些雪狼終於不再隱忍,紛紛從灌木叢中魚貫躍出,貪婪地上前撕咬她的身體。蕭蕭的短劍一揮,將幾匹雪狼逼退了好幾步,然而就在這個空當,一隻雪狼猛得將她撲倒,尖利的牙齒死死咬住了她握劍的那隻手。

    蕭蕭疼得臉色慘白,用盡全身力氣去推那匹雪狼,手臂疼痛到麻木,她冷汗涔涔,左手接過短劍,找準時機在那匹雪狼的頸間狠狠劃下一刀,濕熱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衫,雪狼幾乎沒做什麽掙紮就倒下來,蕭蕭一陣作嘔,用力將雪狼的屍體推到一邊,掙紮著跪在地上,手裏拄著短劍劇烈喘息著。

    經過一番激戰,她的身邊還包圍著十幾頭雪狼,它們貪婪而忌憚地繞著她來回走動,仿佛在遲疑要不要繼續攻擊下去。蕭蕭的唇邊蕩起詭豔的笑意,近於瘋狂一般:“來啊,傳聞中的天狼也不過如此……”

    她劇烈地咳了咳,唇齒間溢出猩紅的血跡,緩緩垂下眼簾,喃喃地自語著:“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

    說到這裏,她掙紮著站起身來,右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隻能用左手持劍。她環視著狼群,看著它們畏懼的表現,不由得冷嗬了一聲,眉目間盡是嘲諷和冰冷。剩餘的雪狼遲疑了良久,最終長嗥一聲,不甘不願地結伴朝森林深處逃去了。

    蕭蕭淩厲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麵容裏寫滿了疲憊之色,在月色下顯得有些淒楚。她輕咳了一聲,失力跪倒在地上,淩亂的發絲擋住了蒼白的容顏,黑暗中,疲倦的眸光忽然閃了一下,喃喃的聲音輕念著:“斬言,你等著我……”

    寂靜的樹林中,那道身影緩緩站了起來,邁著虛軟的步伐踉蹌向前走著,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清晨少林寺的古刹中,響起了一陣突兀的敲鍾聲。

    數百個手拿棍棒的僧人魚貫衝出大殿,朝向寺院中央的廣場奔跑出去,住持和幾位長老手持念珠,急匆匆地跟隨其後,不多會兒,他們便來到了大殿前的階梯前,垂目望去,隻見一個女子站立在廣場中間。

    這女子年方不過二十歲模樣,容顏妖冶豔麗,唇角冷笑嫣然。她的身上滿是血汙,臉色慘白如紙,看來剛剛經曆過一場慘不忍睹的激戰,長發淩亂散落在肩上,白淨如雪的肌膚在汙穢和血腥下顯得詭異妖豔。

    她的右臂血肉模糊,森白的手指緊緊抓著短劍,即使被手持棍棒的僧侶團團包圍在中央,還是臨危不亂,惡毒淩厲的目光掃過一圈,冷冽高傲得不可一世。

    住持連忙向前走了幾步,合手道:“阿彌陀佛,女施主不經通傳,硬闖我少林為何故?”

    蕭蕭手裏的短劍寒芒一閃,持劍指著住持,語氣冰寒生冷:“我蕭蕭向來想見誰就見誰,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值得讓我通傳的人,隻怕這個世上還不存在。”

    少林寺的人一聽到“蕭蕭”的名諱,皆是臉色微變,就連包圍她的那些僧侶,都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住持首先鎮定下來,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旁邊一位長老站了出來,指著蕭蕭勃然大怒道:“妖女,你一個月前滅了蒼山派滿門,殺害四百三十一口人命,現在竟還敢來少林送死?”

    蕭蕭笑得更是燦爛,側身捋了捋鬢邊的發絲,漫不經心道:“那個啊,你不說我倒忘了。”

    波光流轉的眼眸望向長老,她輕輕念道:“你們佛家不是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如今我一心向佛,不知少林可願收容我這等滿身殺孽之人?”

    “你……”長老被她駁得無言以對,半晌咬牙道,“你這妖女,好生狡詐!”

    住持走出來,緩緩道:“蕭施主肯放下屠刀,誠心改過,這是造福武林和蒼生的好事,對我少林來說,也是一樁善事。佛法無邊,普度芸芸眾生,蕭施主自然也在其列。”

    蕭蕭冷笑了一聲,挑了挑眉:“誠心改過?我本就無錯,何過之有?”

    “你這妖女,到現在竟死不悔改!”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其他的僧侶紛紛附和,皆是如臨大敵地望著她。

    蕭蕭眸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沉聲道:“成王敗寇,自古便是如此。是他們技不如人,死在我的手上,反倒要賴我心腸狠毒。難道別人要來殺我,我站著不動任其砍殺,這就是所謂的仁德俠義了?”

    她頓了頓,不屑地冷哼:“若論心狠手辣、雞鳴狗盜之輩,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也不過如此!”

    “你……”那長老氣得臉色青黑,一拂衣袖怒聲道,“魔教妖女,無須多言!”話音剛落,那些手持棍棒的僧侶便向蕭蕭攻了過來,棍棒結合陣法,彼此間配合得天衣無縫,連成一個圓環向蕭蕭壓了下來。

    蕭蕭騰身而起,腳尖輕點落在了中間,以內力壓製著他們的棍法。她單手持劍,身姿輕盈如燕,望著不遠處站著的住持和長老,傾吐的話語冰冷陰寒:“今日膽敢阻我路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飛躍在半空中,與此同時,僧侶的棍棒皆是高高揚起,蕭蕭翩然落在他們中間,短劍在手中轉了一圈,周身流動的內力氣息瞬間爆滿,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方才還在包圍她的僧侶們,連同手中的棍棒一起倒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捂著胸口再也起不來。

    蕭蕭臉色沉鬱,持劍緩緩向少林古刹逼近,方才的那位長老又站了出來,勃然怒道:“妖女欺人太甚!”他縱身而起,同時手中的念珠被斷成十幾顆珠子,攜著巨大的內勁向蕭蕭直衝過來,蕭蕭輕點腳尖升騰在半空中,退出了數十步,以內力化出的氣流生生接住了這些念珠,短劍一揮,把它們統統打了回去。

    那長老本還想趁此機會補上一掌,一見念珠被打回,連忙閃身躲了過去,那些念珠盡數擊打在地麵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個深坑。旁邊之人見了,不由得臉色一白,眼前這女子尚且不到二十歲,身上還受著重傷,竟會有此功力!

    那長老一擊未成,又舉掌攻了過來,蕭蕭冷哼了一聲,聲音亦是冰涼:“來得正好。”

    這一次,她沒有躲閃,而是以掌力硬生生地接住了這老和尚的力道,雙方內力相撞,肆虐的氣流以他們為中心瞬間向外擴展,那些躲避不及的僧侶皆被震飛出去,摔倒在幾丈之外。

    那長老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噴出一口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而蕭蕭,喉間一股血腥湧出,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剛才那一擊對她並無影響。

    身上的傷口由於剛才那一擊,又裂開了許多,殷紅的鮮血不斷在她身上蔓延,恍若悄然綻放的花兒。她嫣然輕笑著,單手持劍向他們走近,像是從地獄複活歸來的惡魔修羅,將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整個少林。僧侶們被她一步步地逼退,驚恐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如臨大敵,卻無一人膽敢上前攔她。

    慢慢步上石階,蕭蕭的腳步輕緩,連語氣也淡了下來:“我隻是來取菩提子,去救我心愛的那個人,並不想妄造殺孽,你們為什麽偏要擋著我的路呢?”

    目光掃過那些驚恐的臉龐,聲音卻格外柔和:“他是這世上最良善之人,不會怕我,不仇恨我,願意同我說話,答應讓我陪他……你們說,若是他死了,我該怎麽送你們下地獄?”

    望著眼前幾近瘋狂的女子,住持歎了口氣,緩緩道:“蕭施主既是為了救人,便隨老衲來吧,隻是菩提子一直由四位師祖看守,能不能取來,就要看施主你的造化了。”

    他們幾乎是被蕭蕭持劍一路威逼到後院的,越過一個拱門,住持向蕭蕭道:“蕭施主,菩提子就在裏麵。”

    蕭蕭朝向院子裏望去,果然見院子中央圍著一棵大樹,上麵鬱鬱蔥蔥地長滿了枝葉,看上去和普通的槐樹沒有什麽區別,然而就在枝葉之中,掩映著一串串碧綠可人的果實,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泛著寧靜聖潔的金光。

    她麵露欣喜,不顧身旁的眾多僧侶,縱身朝向那棵菩提樹飛了過去,然而在手指差點就接觸到果實時,一枚石子飛了過來,她側身一閃,緩緩落在了樹下,下意識地側首望向了暗算她的那個人。

    庭院之中,建著四座土坯搭成的簡易小屋,每座小屋隻能容納下一人,四個衣衫襤褸的和尚端坐其中,他們身形枯槁,像是枯坐在油燈中圓寂的禪佛,令人見了便覺得如被佛法洗禮和滌蕩。

    蕭蕭警惕地看著他們:“原來傳聞中的少林四大禪僧,竟是暗箭傷人的宵小之徒!”

    對方絲毫不為所動,其中一人道:“施主若想取得菩提子,便要過了我們四人這一關。”

    蕭蕭聞言冷笑道:“你們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現在卻又立下這樣的規矩,當真讓人覺得可笑!”

    那黃衣禪僧答道:“隻因這菩提子是救人性命的緊要之物,所以才要小心看護,不然人人趨之若鶩,反倒會耽誤了真正需要之人的性命。”

    “如此說來,你們非要動手不可了?”蕭蕭的聲音冷厲,早已將手裏的短劍握緊。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想要打敗這四位禪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近在眼前的希望,又如何能讓她放棄?

    揮劍向其中一人攻去,那人縱身一躍,劍勢的力道擊打在土坯之上,那土坯瞬間裂開了好幾塊,蕭蕭腳尖點地,輕盈的身軀反而一折,短劍朝著那人又刺過去,招式淩厲狠辣,卻都被對方輕而易舉地化解。

    她的短劍一劃,劍勢攜著內力衝向對麵土坯裏坐著的禪僧,那禪僧也一樣飛了出來,兩人共同牽製住蕭蕭,衣衫襤褸的身形飄在半空中,猶如鬼魅一般,雖未使出全力,卻令她一路敗退到拱門邊。

    蕭蕭心中大急,心知再如此打下去隻是白白耽誤時間,對方未下殺手,但她卻沒有這樣的善心,於是躲過一方攻擊的同時,使出全身的內力朝著另一方狠狠打了出去。

    那禪僧躲閃不及,隻能硬接她的掌力,強勁的力道令他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而蕭蕭卻如斷了線的風箏,被震得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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