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是一頂寬大豪華的馬車，由四匹紅色駿馬拉著，速度極快卻沒什麽聲音，安靜的曠野幾乎聽不到馬蹄聲和車輪滾動聲。
“哦，來了。”舒涼璧朝馬車駛來的方向走了兩步。
“舒涼璧！”雲別塵急忙叫住他。
“舒涼璧?在下穹月宮大祭司，名為祭琉，可不是什麽舒涼璧，閣下認錯人了吧。”
雲別塵挪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胳膊，把喉間翻湧的血水一再吞回肚子裏去，再開口時牙齒都已變成紅色，“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閣下看起來病得不輕，應該要多加休息才是。”舒涼璧想把雲別塵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哪知雲別塵此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拽著他不放。舒涼璧掙脫不開，不由麵色一冷，“放開！”
他說話時不知不覺用上內力，雲別塵猝不及防被這道渾厚的內力震開，後退兩步咚的一聲跪下去，雙手捂住嘴吐血不止。
舒涼璧麵色也不好看，他原本不想傷人，卻沒想到還是弄到這地步。
左右為難之時，那輛馬車已經行到山丘之下。雲別塵知道那是舒涼璧的人，也知道他們是來帶舒涼璧走的，頓時戒備的望過去。
趕車的車夫是個戴鬥笠的男人，雲別塵也曾見過，在他們前往白月莊的時候，一直是由這個男人駕車，不過卻不是他小時候見過的那個。
馬車外四角各站著一個男子，均是白衣飄飄豐神俊逸，一手持玉笛，一手提精致的梅花狀燈籠，長相也極為相似。
另有一戴著鬼麵具的紅衣女子站在馬車前，雲別塵對她印象深刻，正是因為舒涼璧替他擋了這女子一劍，身受重傷，雲別塵才會選擇暫時不回孤鷲峰，而是留在舒涼璧身邊照顧他。
結果這一照顧，倒是把自己徹底搭進去了。
“鬼麵。”
雲別塵聽到舒涼璧這麽喚那女子，不由苦笑，原來他們當真是一夥的。
手心裏被鬼麵割傷的那道疤還在，一直無法消除。雲別塵從前就是這麽猜測的，如今終於得到證實。
毫無疑問，是舒涼璧派鬼麵來刺殺他，再假裝替他擋劍，利用他的愧疚把他綁在他身邊。但是這樣一來能有什麽好處？雲別塵想不明白，現在也無暇去多想，因為舒涼璧已經走到馬車麵前，顯然打算隨這些人離開。
雲別塵不願放手，他無法再像十幾年前那般，眼睜睜放任舒涼璧離開。那一次分別，他等了他十幾年才迎來重逢。
可是如今，他可能沒有下一個十幾年能用來等了。
“舒涼璧……”雲別塵咬緊了牙關，剛一鬆口又吐出血來，他艱難的朝馬車移動，每走一步身體都如有千萬斤重，沉得快喘不過去來。
他聽到自己的骨骼哢嚓作響，隨時都能散架一般，晃來晃去搖搖欲墜。
天地間的聲音仿佛都已隱去，他隻聽得見舒涼璧的呼吸聲，眼裏隻容得下他一人。
“別走……”雲別塵伸出手去，想拉住那個已經坐上馬車的人，可他離他太遙遠，始終無法觸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