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佟毓心中越發躁鬱。他們一行是來告禦狀的,可是想容姐卻仿佛忘記這件事一般,去京兆府擊鼓的時候隻字不提,現在住進白家了,更跟個沒事的人似的。
這些日子,因為夥食大大改善,佟毓的身體就跟麥苗抽穗似的,蹭蹭伸展開來,他終於有了十三歲少年應該有的模樣,身姿挺拔,臉上漸漸顯露出輪廓來。
此刻佟毓坐在白家的人工湖邊,望著滿池的荷葉田田而立,風吹湖水皺,搖曳生姿。
白驚寒過來時,隻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荷葉青綠好看,搖搖曳曳,而佟毓坐在湖畔,卻形單影隻,越發顯得落寞。白驚寒心中倏地有一個想法。
隻是,這個想法卻不合禮數。
佟毓已經不是初見時的孩童模樣,不,即便是初見那會兒,他也不是孩童,他和自己年紀相當,已經十三歲了。
十三歲,可以議親的年紀……
白驚寒心裏很矛盾。身為白家嫡女,她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可是佟毓……
她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十指糾纏間,她緊咬嘴唇,終於下定決心,輕手輕腳朝佟毓走去。每一步,都沉重萬分。
也許,也許此生,這是她唯一一次能與佟毓如此貼近的機會了。
佟毓正處於煩躁中,絲毫沒有發現白驚寒的到來。直到一雙溫軟細膩的手撫上自己的眼睛,而後刻意沉著嗓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聲音問:“你猜我是誰?”
雙眼間那細膩溫軟的觸感讓佟毓有一瞬失神。所有感官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都集中在眼睛上,這讓佟毓有些緊張,身體跟著緊繃起來。
他是出於本能的、細膩的感受著這雙手帶給自己的悸動。
“猜猜我是誰?”白驚寒見他不為所動,又問了一遍。
“驚寒,我知道是你。”佟毓殘忍地將自己眼睛上的雙手拂開。男女七歲不同席,更何況他還是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孤兒,有些事情,他比白驚寒更為敏感。
一股失落之感彌漫在白驚寒心頭。
“佟毓,我帶你出去玩吧,坐在這發呆有什麽意思。”
“抱歉,我現在實在沒心情。”佟毓轉而問道:“對了,你可知道告禦狀的事情怎麽樣而來?”
“這是我哥跟我爹他們在忙活的事情,我是女孩子,他們在大事上都不大同我多說。”
“這樣啊。”佟毓點點頭。
白驚寒悶悶地坐在佟毓身邊,隨手撿起一枚石子扔進湖裏,又忍不住轉頭,認真地問:“你跟我說說,怎麽猜到是我的?”她自認沉著嗓子說話的聲音,與平日正常說話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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