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直到尼爾說完這句話為止，Uri才真正的確定了一件事：
他會見證一個史無前例的變態殺人犯的誕生，而這個人的名字就叫做尼爾-道格拉斯，一個來自於愛爾蘭的綠眼睛逃兵。
尼爾正在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理智崩壞著，事已至此，Uri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做任何事情了。而此刻，Uri什麽都不做，才是最有效地阻止這個變態殺人狂覺醒的唯一路徑。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個能夠如此清晰且符合邏輯地說出自己為什麽不去報仇的理由，那麽他本身就已經瀕臨崩壞了。
維持，隻能維持，任何一種力量：或善意或惡意，都可以成為讓事情失控的導火索。
但……這種微妙的平衡又會持續多久呢？尼爾蛻變成為變態殺人狂，也隻是時間問題了，他已經萬事俱備，隻欠那一股輕柔的東風。
要殺死他麽？
真的要殺死尼爾-道格拉斯麽，趁大錯尚未釀成之前，趁這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將這個已經處於崩壞邊緣的男人徹底地殺死，然後將他埋葬？
Uri凝視著麵前的尼爾，像是獵人注視著他最愛的獵物，這種目光是複雜的，其中包含了不舍與決絕。
尼爾認識這種目光，在他尚且還是個孩子兵的時候就是這樣過來的。
尼爾清晰地記得他在殺死第一個敵人的時候，那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同胞，那陣子他身高還沒有步槍高，普通人一隻手就能拿起來的步槍，他得用兩隻手加上腰間的力道才能夠托起來。
但隻要能夠拿得動槍，第二件事就是習慣死亡了，小尼爾還沒長大，不能上戰場去殺死敵人，那就從處決瀕死的自己人開始吧。
於是這個小小的綠眼睛愛爾蘭人，在自己大概十歲左右的年級裏扛起了一把生鏽的步槍，他不知道這把槍的型號，但還記得這把槍身的重量和屬於人血的腥臭味道。
他第一個殺死的人是一個陌生的叔叔，他不想殺死他，但大人告訴他，這是拯救，殺死這個陌生的叔叔，是拯救他。
對於小尼爾來說，真正屬於他的第一聲槍響伴隨著嗆人的火藥味一起印刻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嗙。”
尼爾突然輕輕開口，模擬了一聲槍響，但並不是很像，反倒是像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
“嗯？”Uri被這一聲模擬音拉回了注意力，他把漸漸渙散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尼爾身上。“什麽‘嗙’？”
“他說，‘嗙’。”尼爾前言不搭後語的自言自語著，目光閃爍著，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就是不放在Uri身上，這足足有半響的時間，最後尼爾像是漫不經心地拋出了一句話：
“你也想殺了我來救我，對嗎？”
“什麽？”
“我認識你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我在殺戮中長大，我知道每一個人在殺人前的眼神都代表了什麽——而你的，你的那種代表了你想救我。”
“……”
“你赤手空拳，你殺不死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