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來說,生死不過就像一隻螻蟻,實在是微乎其微。一場簡樸的葬禮就讓一個人寧靜地消失了,除了自己的親人,就很少有人念及了。
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太陽每天都會升起,都會落下。每天的勞碌,讓人忘記了去緬懷,去思念。
不知不覺,外婆就走了一年多,我的四姐出生了,我的二哥那時不到兩歲,剛牙牙學語,二姐四歲多,大姐六歲多,大哥也不過九歲。
那時父母決定自己燒磚燒瓦起房子。父親在磚窯上磚,一個人幾乎要上一整天才能上完,然後守著燒火,等燒好了冷卻後一個人下窯,幾乎都是他一個人獨立完成。所以就疲累之極就在磚窯臨時搭的棚子裏住下了,很少回家。
這個晚上,秋雨淅淅瀝瀝,秋風陣陣襲來。雨滴打在屋旁的芭蕉葉上,不時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雨滴滴在屋簷下,不時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音。
這樣的一個夜晚,三姐在哇哇啼哭,母親給她喂奶,她不吃,就是憋紅著臉使勁哭。大的幾個孩子為搶一個什麽玩具,也在哭鬧不停。
這樣的場景,令母親十分傷神。
“媽,你聽!”牙牙學語的二哥突然很清晰地說,同時,他側歪著頭,用手指著窗子外麵。
窗子外是黑沉沉的夜色,什麽也看不到,黑洞洞的。
母親隨著二哥手指著的方向瞟了一眼,她不敢多看。雖然黑沉沉的,什麽都看不見,可是,她心裏湧起一股寒意。
“你聽,媽。”二哥繼續歪著頭,指著黑洞洞的窗外。
之前吵鬧的幾個孩子一瞬間安靜下來,都歪著頭、怔怔地望著窗外;連哭鬧不停的三姐也突然停止了哭泣。
空氣一下就肅穆、玄秘起來。母親的心一下緊縮。
“發喜,莫亂說!”母親顫抖著聲音提醒二哥。
“媽,我沒亂說,你聽,外婆來了。”二哥還是用一個小手指,一直指著窗外。
母親的心,一下就嚇得提到嗓子眼了。
“媽,你看,外婆來了!”二哥突然大喊道。
母親說,當時聽到二哥這麽一喊,她的毛毛漢立刻就冒出來了,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
母親不敢看窗子,她真的害怕那兒突然會出現自己熟悉的那張臉。
“吱嘎”,一陣風突然把門吹開了。
母親嚇得尖叫起來,除了二哥,其餘幾個孩子也嚇得鑽進母親的懷裏。而懷裏抱著的三姐這個時候卻出奇安靜,不哭不鬧。二哥蹣跚著去關門,他似乎並不害怕。
時間仿佛凝固。
“媽,外婆走了,她看幾眼,就走了。”二哥把門關好,蹣跚著走回來,靠著母親說。
“她看我們了?”母親顫抖著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問。
“她看了幾眼,然後,轉身走了。”
不一會,三姐又開始哭鬧,大姐大哥二姐又開始搶那個玩具,二哥也加入搶玩具的行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