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軍將士們所乘坐的船隊,浩浩蕩蕩的路過了濟州重鎮碻磝城,其間並未停留。然後沿著黃河一路向東,到了離碻磝城不遠的荏平縣(今聊城市荏平區)停了下來。
為什麽船隊要在這裏停下來呢?因為這裏正在修運河,所以高洋就讓船隊停下來看看。
一條不寬的河兩岸,浩浩蕩蕩的民夫們,正在挖掘河底的淤泥,企圖拓寬河道。
下了船,高洋一行人來到東岸,他指著挑土的民夫問道:“九合,這是在做什麽,朕為什麽不知道?”
作為北齊的皇帝,他很關心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挖掘河堤這樣的大事,他居然不知道,這就有些過分了。
要知道,水利工程,是人力密集型的工程,動輒十萬人以上,需要發動徭役。而發動徭役,則是國家行為,他這個當皇帝的,不可能對這些事置若罔聞。
“陛下,此事微臣略知一二。不如讓微臣叫個人來,陛下一問便知。”
高伯逸拱手道。
“他們挖的這條河叫瀆河,隻是條陰溝。夏日水多,則連通黃河與濟水。冬日水位低,就幹了。”
“去吧,把人叫到朕麵前來,朕要親自過問。”
高洋滿意的點點頭,興趣頓時來了。
不一會,高伯逸叫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看就是耕田的苦力,皮膚黝黑黝黑的,還很粗糙。
“等會這位官爺問你什麽,你要如實回答,不得隱瞞,知道嗎?”
高伯逸告誡道。
那茹點頭,低著頭不敢看高洋。哪怕高洋穿著便服,那種氣勢是做不得假的。這位農家漢子知道自己是“攤上大事”了。
“我問你,這麽多人,你們不去秋收,在河堤邊做什麽?”
高洋沉聲問道。
“回……官爺,秋收都是河泊司組織的,我們不需要秋收啊。一年種田能有幾個錢?”那漢子理所當然的道。
嗯?
高洋聽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了,那漢子好像對種田不屑一鼓樣子,這不太正常啊!
“詳細看,不得有半點遺漏!”
“官爺啊,我們都是在瀆水兩岸種田的。這瀆水呢,夏通,冬不通。齊州來的貨船想去黃河,隻能夏過,不能冬過。
所以我們就自發起來挖通這條河,到時候冬也通水了,日子就好過了。”
“怎麽個好過法?”
“河泊司的船舶收稅是按路程收的,修好了這一段,官府就在我們這設一個倉儲點,到時候有錢拿啊,不然誰願意來啊!”
那漢子理直氣壯的道。
高洋揮揮手,高伯逸塞了一把常平五銖給這漢子,打發對方離開了。
“朕每次發徭役,民間怨聲載道。如今這些人居然自發起來挖河,真是怪哉!”
高洋搖頭感慨道。
嗬嗬,你是不知道千年後農村裏麵自發修路然後設收費站呢,這算啥啊!
高伯逸心中暗笑,沒想到臉上的表情被高洋察覺,這位皇帝不悅問道:“九合你是有話要,還是想笑朕無知?”
“陛下,俗語有雲: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興。荏平縣的和周邊的民眾,不過是想挖通瀆水發財而已,此乃人之常情。下熙熙皆為利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