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水是介於黃河跟濟水之間的一條陰溝。不通的時候這裏的人看著兩條河上來來往往的商船幹瞪眼,一旦通了,就是黃金水道,睡著都能賺錢,人家能不急麽?
這種事情,在後世屢見不鮮,從前農村裏為了爭奪上下遊的水源,那都是村民自發的帶上鋤頭就上,千人級別的械鬥時有發生。
現在不過是自發組織起來挖河道,都是灑灑水的事情,畢竟挖河又不會死人。
……
大概是白發生的事情跟高洋的衝擊實在太大,剛剛入夜,他就鑽進神策軍的帥帳,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一個人在獨立思考,反正就是不允許他人打擾,包括高伯逸。
“唉,這些人,還真是鑽進錢眼裏了。”
高伯逸看到岸邊的民夫夜裏還在挑土,自然是明白對方的顧慮在哪裏。
他們在搶時間!搶在入冬以前,讓瀆水貫通。因為現在已經進入枯水期,雖然河道每日都在挖,實際上看起來裏麵的水反而更淺了。
服徭役的時候,好處是別饒,辛苦是自己的,誰願意去搞呢?等這條河挖通了,在岸邊設個關卡收錢,豈不美哉。
雖然錢是東河泊司收走了,但自己多少也會有點好處吧?
然後再設個渡口,岸邊搞點供人歇腳的客店什麽的,這地方經濟不就拉動起來了麽?
這一幕真是將“無利不早起”演繹得惟妙惟肖。高洋大概是被民間可怕的主觀能動性給嚇到了。
你想這麽多人今日隻是在挖河道,萬一哪這麽多人都一條心的造反,到時候誰能壓得住?
“當日第一次見你,我隻當你是陛下的跟班。沒想到現在還是跟班,隻不過卻是一人之下的那種跟班。我祖孝征還真是看走眼了啊。”
祖珽拿著兩個酒壺,遞給高伯逸一個,坐到他身邊,兩人一起看夜色下民夫們舉著火把挑土勞作。
“你跟我實話,陛下……還有多久?”
高伯逸壓低聲音問道。
祖珽伸出一根手指,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一個月?”
高伯逸這話一問,祖珽嘴裏的酒就噴了出來。
“怎麽可能隻一個月?我是,差不多一年時間。若是像現在這樣修身養性呢,那就兩年也有可能。若是和以前一樣,那就一年,甚至一年不到。”
果然,高洋的壽命,跟曆史上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區別,雖然他的精神狀態比史書上描寫的要好了一些。
“我交待的那件事,辦得怎麽樣了?”
高伯逸眼中寒光一閃問道。
“楊約一直在辦。”
“好,當初我做過的承諾,不會食言的。”
高伯逸拍了拍祖珽的肩膀,站起身,此刻他身上霸氣外露,和白判若兩人。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我建議是在陛下將死而未死的時候動手,那樣對方也沒防備。無毒不丈夫,該狠的時候,就是要狠。”
“罷了,陛下對我有提攜之恩,他活著我就是忠臣良將,不會動手的。”
高伯逸意興闌珊的擺擺手,否決了祖珽的建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