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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年三十。
溫卿下午給了王小珊二十兩銀子便讓她提前回家了。
雖然當初說是不會給工錢,但王小珊做事踏實,人也規矩,溫卿對於自己人向來不吝嗇。
更何況大過年的,哪有讓人空手回家的道理。
王小珊離開之後,溫卿又將醫館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手術室更是全麵做了消毒。
等全部收拾好之後,溫卿換了身衣服,準備和柳逸輕一起回家吃年飯。
從後院出來,就見柳逸輕正趴在桌上,認真的寫著什麽。
“要幫忙嗎?”溫卿撣了撣袖子上的褶皺,走過去問。
柳逸輕頭也沒抬的應道:“馬上就好了。”
溫卿湊近了些,見柳逸輕正在寫行醫日誌,他的字跡行雲流水,筆勢委婉含蓄,藏鋒處又微露鋒芒。
倒真是字如其人。
“你寫得一手好字,也是你娘教你的?”溫卿問道,用手幫他壓著書角。
柳逸輕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道:“我娘說讀書識字能讓人明事理,懂是非。”
還有,不會被人騙。
溫卿微笑道:“看來你娘很疼你。”
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肯讓兒子讀書識字的並不多。
更何況柳家的條件也不富裕,柳母能有這份心就足以說明她是個慈愛且有遠見的母親。
柳逸輕落下最後一筆,看著紙上還未幹的字跡,心中也不由勾起了幾分念想。
“是啊,隻是不知道她現在可好。”
...
傍晚的時候,天又下起了小雪。
玉竹前些日跟村裏人買了半隻羊,用柏樹枝足足熏了兩天。
雖然看著黑乎乎的,但是味道卻極好,尤其是跟蘿卜一起燉湯,香的連巷子外麵都能聞見。
街道上時不時傳來炮仗聲,偶爾還能聽見孩童的歡呼喊叫。
“唉,我家什麽時候也能那麽熱鬧就好了。”宋燕支意有所指的瞥向溫卿。
溫卿佯裝沒聽懂,隻與柳逸輕道:“這湯不錯,多喝點。”
柳逸輕抿唇,低眉順眼的。
“大過年的,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玉竹沒好氣道,瞪了眼宋燕支。
宋燕支撇嘴,“我說啥了,這話還不好聽啊?我不盼著家裏熱鬧,難不成盼著家裏冷清?”
李岩山長歎一聲,“要是妻主在家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宋燕支給溫卿夾了塊大羊排,聞言哼了聲,“那也是她自找的,要是姓元的沒死,以他的功夫,早就追著去沽嶺了。”
溫卿聞言,忙問:“姓元的是誰?”
玉竹埋怨的瞪了眼宋燕支,“飯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岩山也臉色微變,忙含糊說:“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話都說這份上了,溫卿又豈會放過。
“娘當初在太醫院做事,想必那邊的監察也十分嚴苛,既然如此,娘為什麽隻有爹爹一個側夫?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兩位吧?”
之前在嘉州的時候,燕星就說過,但凡有些名頭的女子都必須要有三夫,這是黎國律法強製規定的。
當時溫卿心裏就覺得奇怪,她娘可是太醫,不也才二夫一侍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