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遠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推斷出真相,而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從很多人口中,隱晦的了解到仲尼命不久矣的事實。
孔子若死,在這個世界中,可以想象儒門會經曆一場巨大的分裂與鬥爭。
本來世界中的儒門八脈,應當是孔子死後才出現的,對孔子的道理產生的八種解讀與分歧,但在這方世界,八脈成為了儒門的傳承,竟然可以水火相容,這足以說明症結所在。
強行壓製的和平並非長久的和平,它終究會有爆發的一日。
而現在,夜門聖人出現在此,乃至於不顧儒門禁令而來殺人,以大欺小,這種行為是違背禮樂的,能夠解釋的,便是仲尼將死,儒門將裂,而或許夜門聖人與儒門七十二聖賢中某些人有所勾連,而那些人默許了來殺死自己。
是誰呢?覺得自己無足輕重,還是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
亦或是針對自己的老師,故人?
是針對顓孫師?子夏?荀況?
這些程知遠暫時還無從得知,不過他甚至想過,或許正是離開的子夏告訴夜門聖人,自己在這裏的。
這是一種惡意的猜測,雖然程知遠認為子夏先生不至於做這種下作的事情,但是凡事都要向最壞的方向去想,如果子夏先生認為自己的道理會禍亂世間,那麽本來就被評價為“不拘小節”的他,也許真的會弄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子夏先生最好的地方就在於不在意一些小細節,譬如政治立場之類,而他與顓孫師的最大分歧也在於此,顓孫師是極其注重這種“細節”的。
天空中的駿馬似乎找到了目標,它們打著響鼻開始移動,緩緩的,逐漸掉轉方向,向著程知遠之前消失的方位馳騁過來。
隆隆的戰車,漆黑的天幕,那卷簾後的老人抬著眼皮,雙目充盈血絲。
“程夫子.....啊....原來是你.....”
老人的聲音很詭異,就像是劍與砂鐵磨合的聲響,且沒有人能夠聽得到。
“名傳天下的程夫子,和當初,黃厲之原跑出來的小小蠹蟲,怎麽也對不上號,這天下姓程者多了去了,可為什麽事情就偏偏這麽巧合呢?”
“夜門壞了天禮的規矩,不僅僅殺了守陵人,還把其餘聖門弟子製成屍人....開什麽玩笑,大爭之世,入黃厲原的人都已經撕破了臉,不死不休之下,還講究什麽手段嗎,縱橫家玩弄天下的時候,張儀,犀首,蘇秦之輩遊說諸國時,他們講究了手段嗎?”
“儒門的小姑娘,叫什麽來著....龍素?”
“哈.....暫時也不敢對她怎麽樣,隻是這小姑娘要敲打敲打,不過如今,這小姑娘遲早是我夜門的囊中之物,她的師父庇護不了她....”
“仲梁,陳良二人....待死的庸人而已,澹台滅明也快死了,公夏首病重,如今,七十二聖賢中,和他們兩人要好的,也隻剩下句井疆一人,獨木難支,他憑什麽和秦商那一派爭鬥?”
“嗬嗬....七十二聖,乃至於不列七十二聖的幾位世之巨賢....可到最後,儒門百餘聖賢,還能剩下幾個人?”
老人那充滿血絲的眼睛動了動,神色變得無比猙獰。
“陳良小兒,竟敢闖我聖門辱我!此仇不報....此仇不報.....”
他說著說著,忽然轉怒為喜,露出笑意。
“或許該給炎兒說一門親事了....在討伐白鹿宮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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