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德潤錢莊,一位夥計接待了沈雲與齊伯。
驗過號牌後,他們倆被請到了左邊的雅間裏,夥計奉上茶水,躬身行禮:“貴客,請稍等。“
不多時,他捧著一隻銅匣子回來了:“貴客,這便是地字十號櫃子。”說罷,他將木匣子放在沈雲身邊的小方桌上,出了雅間。
號牌同時也是開啟銅匣的鑰匙。沈雲將之插進最上麵的鑰匙孔裏,輕輕一旋。銅匣子“嗒啦”輕響,匣麵彈起,現出一道縫兒。
沈雲打開來。
裏麵又是一封信。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齊伯原本以為這隻匣子裏裝的是洪天寶的身家,看到隻有一封信,不禁“咦”聲,看向沈雲。
沈雲展信,飛快的看了起來。不知不覺之中,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齊伯見狀,心急如焚,卻不敢冒然相問——雅間裏雖然沒有第三人,但誰能保證不會隔牆有耳?
而沈雲看罷信,又重新折好,納入懷中,收進了百寶囊裏:“走,回家去。”
錢莊的錢櫃分臨時和包年的兩種。前一種,開過櫃子之後,號牌便折斷了,不能再用;而後一種,號牌打開櫃子後,仍是完好的。洪天寶設的這隻櫃子便屬於後一種。
沈雲輕旋號牌,將銅匣子重新鎖好,拔了號牌,帶著齊伯又步履匆匆的離開。至於匣子,不用他們操心。待他們離開後,負責招待他們的那名夥計自會進去,將之重新收好。
因為錦德潤沒有多遠,所以,沈雲沒有叫老羅備車,是步行而來。
一路無語。
回家之後,齊伯揪著心,跟著沈雲進了東廂房的外間。
“天寶兄,出事了。”沈雲一進屋,顧不得坐下來喝口水,沉聲說道。
“啊?”齊伯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啞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沈雲從百寶囊裏拿出那封信,遞給齊伯——齊伯他們幾個原本都是不識字的。沈雲來了之後,空閑的時候,會有意識的教他們認字。齊伯等人都是最底層的賤民出身,從前哪有識字的機會?他們吃盡了不識字的苦頭,如今得了識字的機會,能不珍惜?而沈雲有了教餘頭、蘇老二他們識字的經驗,教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將近半年下來,齊伯他們記賬、打紙條之類的,完全不在話下。
這封信不長,是洪天寶匆忙之中寫好的,用詞直白淺顯。齊伯若是靜下心來,也能慢慢讀懂。
隻是,他眼下如何能靜下心來,一字一句的慢慢讀信?
是以,接了信,沒有立刻讀,而是焦急的望著沈雲:“沈爺,信上都寫了些什麽?”
沈雲如實以對。
上上次,收到洪天寶的信,說是家中出了事。但到底出了什麽事,洪天寶在信裏並沒有細說。沈雲見行文淡淡,當時以為是洪天寶不滿家裏安排的婚事,吵鬧了幾回之類的事。不想,洪天寶的家裏是真的出了大事。
因為掂記著陳龍的安危,洪天寶正月初六,騎了快馬,去貝侯爺的軍中打探情況。哪知,他十七日再趕回來,他家已經化為一片焦土。見他風塵仆仆牽著馬呆立在廢墟旁,聞訊趕來的族長大人驚訝之餘,告訴他:正月十五的半夜裏,他們家突然火光衝天。等族人們從睡夢中被驚醒,趕過來滅火,火勢已經太大,根本就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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