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鄭文茵兩腿腫得更厲害,但畢竟沒傷筋骨,還能勉強下地行走。一大早梳洗完畢之後,在婢女攙扶下入內宅告別。
鄭杲滿懷心事,一大早便出門去打聽最新消息,內宅隻有鄭夫人在。
見鄭文茵來告別,鄭夫人又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邀請三娘子是郎主的指使,現下郎主不在家,我不能決斷親客去留。就算不想叨擾,也已經留居多日,三娘子還是暫留短時,待郎主歸邸再說。”
她當然也不是誠心挽留鄭文茵,隻不過擔心自家夫主外出打聽到她得罪上官婉兒、歸來斥問,將這娘子留下來,還能多個遷怒的對象。
聽到鄭夫人這麽說,鄭文茵便點點頭,隻是又說道:“常在鄉居,難得入城,趁此閑時,入市采買一些物品,希望大娘子能允。”
“三娘子倒還有閑情,去罷,不要誤了歸時。”
鄭夫人聞言後便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沒有心情過問鄭文茵已經明顯艱難的行姿,也沒安排家人隨行導引。
鄭文茵一家雖然久居在鄉,但今次入都倒也並非主婢二人,還是有幾員家眾隨行,借住在鄭家外院。知道娘子要出遊,而鄭家卻沒安排車駕,便有家人入坊中車鋪賃來一架馬車,載著娘子入市。
主仆一行離開坊居不久,陶化坊裏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有百數員禁軍士卒乘馬隊列,簇擁著一駕華麗的馬車行入坊中,直往鄭家門庭方位而來。
見到這幅陣仗,鄭家家奴們也是慌了神,忙不迭往家門內通傳,後院的鄭夫人得知之後,也忙不迭往中堂行來,見到自家兒郎們都聚堂中,而禁軍車馬已入前庭,鄭夫人更是緊張得冷汗涔涔:“怎麽回事?這些兵卒們是……”
“是大內中使入堂降製,阿耶不在,我們實在不知……”
鄭家子弟倒是淡定,已經知道對方來意,但父輩不在堂中,不敢貿然將中使請入。
“來了、來了!大喜事、大喜事……夫人速引三娘子入後堂等候,中堂設案,恭請中使!”
鄭杲幾乎跟中使同步回坊,由後門行入,回到內室換了袍服這才轉出,此刻一臉的驚喜之色,再無早間出門時的憂容,走起路來更是虎虎生風。
“三娘子、三……”
鄭夫人見狀忍不住瞪大眼。
“三娘子已為陛下選作代王妃,今次中使入邸是提取譜牒、入造宗籍,接下來便是議婚入禮!”
聽到自家夫主這麽說,鄭夫人更是驚得舌頭險些吞咽入喉,身軀搖晃著喘息好一會兒,才澀聲道:“三、三娘子不在邸,剛剛行出……”
“蠢婦,你在庭何用!快、快分遣家眾,速將三娘子尋回!”
鄭杲聽到這話,氣得險些要提手掐死自家娘子,數月忙碌隻為此,結果中使已經入門,王妃卻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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