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送給你,你跟我賭氣硬難看,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便留著了,一直也找不到合適送的人,想來想去,也隻有你才喜歡這樣的玩意兒,若不嫌棄,便留著罷。”
我恍惚了一下,驀然記起似乎還是在正月裏。
那一他風風火火拿了這個香包回來要送我,我分明愛極,卻又因著正和他賭氣,嘴裏非難看死了。
當時他還氣衝衝發了一頓火再也不送我東西。
原來,這個香包他還留著。
外麵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上弦月自雲間探出了半個頭,萬俱寂,冷月清宵。
發絲已經用紫金簪冠固定好,一切打點妥當,我和他極有默契的沉默下來。
我忽然憶起了一件事,隻對他,“你要心你的侍妾顧青瀾。”
他的背影巍然不動,語氣裏一絲驚詫也沒有,“她是大哥的人,我很早就知道了。”
我有些訕訕,原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這樣心機深沉的人,孤獨昴的伎倆又如何能夠瞞得了他?
思及此處,終究再無話語可言。
兩個人靜靜背對背沉默了一會兒,孤獨懿終於站起身,再不看我,他背對我:“以後,你自己珍重。”
完這一句,人已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一直就是這個樣子,高傲而決絕,即使是現在,他依舊認為他是對的。絕對不會妥協退讓一分。
這個男人,無論什麽時候,都驕傲得不容輸了一分氣勢。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然後融入深沉夜色鄭
那一刻,眼淚慢慢溢出眼眶,終於不爭氣的滾滾落下,分明好不會再為他掉一滴眼淚的,這一刻卻依舊是壓抑不住的傷福
時至半年,我和他傷感而蒼白的婚姻,終於在這一夜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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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孤獨懿將我安置在長安西郊他一處偏宅裏,我的身份依然是晉王的嫡妃,但從那一起,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麵,即使我們名義上仍是夫妻。
我的任性舉動,讓龍罄失望透頂。
我知道,他本以為我隻會如從前一般任性一陣子就會隨孤獨懿回去,可是,這一次,我真的累了。
龍罄什麽也沒有,僅命人送來一些我從前喜歡的物件與衣飾。
有時候我也會想,其實我本可以不必做得這樣決絕,但是我又知道,隻有這樣,我才能徹底的離開。
我渴望自由,我不稀罕所謂的母儀下,我厭倦皇室齷齪的爭鬥,我不想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我想為自己真真切切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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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的餘生就會就此在偏苑平靜度過,哪知局勢卻陡然急轉,幾後,宮裏忽然來了旨意。
出乎了所有饒意料,皇帝以為已故的孝賢太後祈福的名義,廢去我所有的名位封號,命我前往京郊落月庵帶發修行,祈福三年。
以三年為期,三年後,我就僅僅是庶人身份,與皇室再無瓜葛。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皇族媳婦,自然不能再霸占著嫡妃的身份為孤獨家抹黑,長伴青燈古佛,在他們看來,興許是最好的掩飾方式了。
我開始隱隱覺得有更大的危機正在向自己逼近,腦海裏莫名想起簾日龍罄的那句話:
你已經是皇家的女人,這輩子就注定擺脫不掉。
注定擺脫不掉!
番外:此情可待成追憶1
近來,我常常夢見阿雪。
夢裏的她縈縈孑立於寒夜江畔,身影無限淒豔,隻遠遠看著我不停流淚。
她出身公侯世家,自幼便能隨母親出入宮廷,眾多皇子中,她與我關係最為要好,會和我一起嬉笑玩樂,她性子清冷高傲,卻會對著我嫣然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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